“学姐!我们是来救他们的!”,秦子轩扑了上来,他要制止许洛秋对无辜受害者欧睿再行施暴。
揪着衣领的手放开了,许洛秋依旧定睛怒视着欧睿。
救?
反应过来的欧睿往四周看看,天色大明,那些脸上涂得乱七八糟的山民一个不见,只有一起来的同伴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倒在自己的附近。
他挣扎着站起身,却发现原本缚在身上的绳索已然不见,只在地上余着一些草灰痕迹。
得了自由的欧睿,扭了扭手脚,对着眼前莫名其妙的女子,嘴上架起愤怒的高音喇叭,“你们是警察?是来救人的?有你们这样对待受害者的,你们应该……”
话没讲完,就被他自个儿咽了。远远的,他看见了小枝纤细的身影,一时眼呆。
昨晚热情待客的村寨不见踪影,欢歌狂舞彻夜搭起的祭台却是高悬在一道飞瀑之下,如链的银白之上水花四溅,每一滴飞起的水滴落在枯黄草杆上,轻渗而入,却是迅速绽出沁人心脾的绿。
而举着火把的小枝已走至祭台下,正捻着新娘盛装的裙角,缓缓地向高台正中走去。
“把她叫回来!你把她叫回来,说你愿意留下!愿意的!其实……“,随着小枝的步伐,洛秋的尖声越发焦急。
一只枯瘦的手搭在了许洛秋的胳膊上,一个满脸涂彩山村老妇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算了,她认错了人,这就是她的命。”
认命?悠悠的声音令洛秋黯然神伤,却垂下了手,半步未动。
而老妇说话时看着欧睿的空洞眼神,却是让他一声尖叫抓过秦子轩,躲在了秦子轩的身后。
“勉强又有何用?”,老妇叹息着,抬眼看向了瀑布的方向。深山中他们这半人半灵的一族已经绝迹数十年的终身祭,又不得不再次出现。但也许,只有有缘得祭的人无论结果如何,才算真正在这世上活过吧。
终身祭,赌终身,若赢了,相中的人类爱侣肯相随,就能从此用上十年的时间渐修成真正的人,若输了,只能舍体入山,等待下次的聚灵重生。
再下次,却不知是要百年还是千年,而再次重生拼起灵体的,又怎么会与今时一模一样。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深山瀑布的嗡嗡声,在小枝的歌声中渐渐沉歇,她跪坐在祭台的正中间,火把插在了身侧,火光依稀。
山间有隐约的歌声飘来应和,而洛秋身边的老妇将合握的手置在胸前,也同样蠕动着干瘪的嘴唇。
小枝的长发随风而长,渐与祭台连为一体,发色渐绿,开出千万花朵。绿色祭台也随之五彩缤纷,向着正中翻卷聚拢,一个巨大花茧凌空悬在瀑布之上,不停旋转。
洛秋痛苦地闭上眼,“小枝!”,不知是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一响。
嘭!一声响,悬瀑上的花球,瞬间迸裂,飞花如瀑,顺水而下,而茧中人已不见了踪影。
“是你杀了她!”
一句低喝,让昏迷的于云奇突然醒觉,职业敏感让他比周边的常人早醒了半拍,也抓了许洛秋的尾音。
杀人了?!受害人在哪?于云奇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开始四下看去。
山林寂静,空谷无声,眼前一个男子面容苍白,惊惧非常地对着洛秋二人,而地上却零落地躺着几人。
于云奇大惊失色,急忙地向着地上横斜的躯体探去,温热,鲜活,无一例外。
于云奇舒了口气,疑惑地看向许洛秋。
手里捏着一条小蛇的秦子轩挤了过来,满面堆笑,“没事,没事,没有人身伤亡。学姐是骂他伤了它。”
无辜被抓来垫背的小蛇吐了吐长长的信子,舔上秦子轩的脸,吓得他急忙放手。
蛇行蛇走,游入深深的草丛蛇身一晃,变成一只长耳的兔子向着山上奔去,再行,又再换身,彩面老妇立在山梁之上,稍稍驻足,一只彩蝶飞无踪。
变身术?秦子轩的嘴角似乎要挂上口水,鼻尖却顶上了于云奇的指尖,“刚才你小子打我?是不是?”
“没,没有!”
没有,一切都没有。就象于云奇的记忆里也只是自己不知怎么在黑暗的山林里被秦子轩不痛不痒地打在脖颈上一记,然后就是脚没站稳摔倒在地,再起身就找到了失踪的游客。
山里门道多,于云奇紧记着老廖的交待,通知来人支援完毕,照旧乐呵呵地跟秦子轩打闹着,眼睛的余光却是在许洛秋和那个叫欧睿的男子身上来回扫着。
来援的人效率很高,跟着他们,一路顺着不惊扰游客的线路下山,待到了可以乘车的青叶观,也不过是中午时分。
一辆救护车从青叶观靠山侧的边门旁悄然开走,只有几个眼尖的揣度了下是哪位倒霉蛋病着还是伤着了,更多在青叶观午间暂歇的人正兴高彩烈地谈着今日千叠山突现的奇景。
在洛城历史中也曾象其他名胜地一样弄出过个千叠十景,其中“涧溪流花”一景常有导游带着游客到流花涧,指着就是这个,但是,这点总被当地年长的老人家嗤之以鼻,“流花”流的是花,哪个说是流那些个丑石头块来着。
今日,冬日晴好,早起却真真被“涧溪流花”的奇迹给震住了,从深山处蜿蜒而下的流花涧里缓缓流淌着各式各样的花瓣,几乎看不到一滴水,只有成千上万似乎顺着山势自由行走的花。
两山之间,一道花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