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夹里掏出的现金,在小村村民的怒视下,又加多了几张,但瞬间即被从下而上的掀起,化为飘飘扬扬的纸雨落了下来。t/
原本还想跟小枝再多客套两句的欧睿先恼了,指责脱口而出,而站在他对面的小枝,一直呆站着,低垂着头,只有随着啜泣声抽动的肩膀才显出她有在听。
掉落在地板上凝住的泪是彩色,可能是在那场特色婚礼中用七彩浓重勾画的俏脸脱了妆。
几个同样是满面彩妆的村人冲了过来,初时还是你一言我一语跟这些要逃婚的外来人相互打着嘴仗,可没过多久,他们嘴里急促高频的话语已换了语系,让欧睿和他的同事一句也听不懂。
听不懂,并不代表意思不懂。这会儿,再后知后觉的人也反映过来了,这帮子山民居然把刚才玩闹一样的婚礼当真了,正经的要求欧睿把小枝当媳妇,而且还是要他留在山寨里当赘婿。
这玩笑可是开大了,不单是被坑的当事人欧睿,就连他的同事也同仇敌忾地气恼非常。
言语不合,索性拔腿就走。
早不耐烦的几个,在双方纠结时,已趁人不注意,溜到了村子的外围,远远打着手势招呼着还在要分辨出个说话的同伴。
正待欧睿和他身边几个收到讯息,掉头要走时,他们的四周拉起了一道草网,握在村人手中的草绳似活蛇一样,灵动敏捷,三下两下,就将这几个人死死缚住。
溜到村外的,见机不好,更是加快了逃跑的脚步。而村人逮住了罪魁祸首,也就没再去追赶那几个跑走的小虾米。
再之后,这个疯狂的村子依旧歌照唱,舞照跳,只是曾经的座上宾,被草绳缚成一个个棕子被丢在一边。
狂舞中飞出的歌声,时而欢喜,时而沉郁。每当漫长的歌舞进行到一个暂歇的低潮,小枝都会一次又一次地走近欧睿的身边,重复地问着同样的问题,喜欢不喜欢,娶不娶,要不要。
一而再,再而三。欧睿的同事已有人开始劝着他先答应着,以求脱身。但并不坚强的欧瑞却一直死咬着牙,就是不张口。
不是因为这桩强迫的婚姻激发了他潜在的勇气,而是因为怕。怕,是怕!遭了池鱼之殃的同事被抓起来时没看到,可当时一直好心盯着小枝,怕她做过激行为的欧睿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道将他们困住的小草网,,是小枝突然由腰际垂至地面,又延伸出的长发瞬间结成。
自己究竟惹了什么人,或是说,惹了什么东西?脸上失去了血色的欧睿不敢问,不敢想,也不敢跟同事们分享。
当着村中的是人,他们还要卖了自己求脱身,若是让他们知道更多,自己却是会被扔下得更彻底。现在,欧睿也只得寄希望给那些更早跑掉的人,期望着他们能带警察,能带高人,来解民于倒悬。
响彻村庄上空的同一首大曲已反复轮过了九遍后?q然而止,而村人近似癫狂的热舞也骤停,围成一圈的舞者由内而外,一个接着又一个鱼贯离开,以原本歌舞的地方为中心,远远地仍是以圆环形坐下,鸦雀无语,神情肃穆。
空出来的舞蹈场地中央已搭上了一个高高圆台,刚才村人看似随意的舞蹈却是精心地搭好了台子。
台子是名副其实的草台,干黄的枝茎外露,在风中招摇着,似在引魂摄魄。
一束火花,由远而近地停在了欧睿的面前,举着火把的小枝脸上已无凄楚,木呆呆地象是行走着的木偶,脸上原本夸张却极具美感的彩妆,被泪水冲成一团,几种色混杂着,如同被打翻掉的油画调色盘。
“最后一次!”,俯下身的小枝一字一顿,“你能告诉我,你到底……”
话没问完,欧睿的连续不断的尖叫已破喉而出,被捆绑着的身体如同一只硕大的蚯蚓,凭着双脚的踢蹬在黄土地上不停蠕动着,眼泪鼻涕顺着面容不住地流淌,身下瞬间湿了一块。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不能……”有同伴的声音响着,极远又极近。欧睿想要努力分辨是哪位哥们够义气,却力不从心,跟着其他两个胆小的伙伴一齐晕了过去。
俯下的身子一点点地完成了直起的机械动作,小枝一张花脸,突然咧开了向上勾斜的嘴唇,如同被强力破坏的面具。
漫漫长夜,只余一点星星火光,小枝的手中稳稳地举着火把,向着高高挺起的祭台走去。夜长,路更长,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凝重,执着。
突然,暗沉如墨的天空上方划过一道强烈的白光,黑色的夜之幕帘一下子被划成碎片,天色大明,明得炽烈。原本围坐成圈的村人此起彼伏地发出一声尖叫,向着幽深的山林遁去。
“多此一举!”,许洛秋的喝声是对着秦子轩,他刚刚自得地抬起一下子就劈晕于云奇的手掌,就发现其实于云奇跟其他同样昏去的游客一样,鼻翼之间都绕着一团小小的白色雾气。
“谁让你擅自掳人来的?早就有规矩,各行其界,不相干扰。”。许洛秋握住的是小枝的胳膊,眉紧蹙,眼凝霜。
一张被风干的颜料脸变得皱皱巴巴,原本娇嫩声音嘶哑得如同刮过玻璃的金属勺,“不是我,是锁阵的灵木丢了一根,我去查看,结果,结果他先看见,看见我了。”
“看见?看见就想嫁!”,许洛秋愤愤地甩开了紧握的胳膊,童年好友一身独特的嫁衣,和满脸狼籍,让她不必知道开始,就已经知道结局。
“锁了与人界的交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