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恒久说:“你知不知道,老二家的孩子都要被你害死了。你这丧门晦气的死丫头……”
老二家的孩子……
可是,怎么可能?
年春妮紧紧皱着眉,她自认为不是多么纯良的人,可也不是心肠歹毒的人。她想的不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政策,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与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置气,她从来不想的。
那碗稀饭……明明没有泼到莫晓棠的肚子上,甚至只是碰到了莫晓棠的手,怎么可能伤到孩子呢?
“这不可能……”年春妮心里想着便说了出来。
“不可能?还有啥不可能的啊?老二媳妇是城里的小姐,身子娇贵得很,你个小兔崽子敢把滚烫的稀饭泼人身上,你说人家不得吓着?”年恒久越说越气,伸手就扯住了年春妮的衣服,“小兔崽子,今儿老子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爹!”年文力着急,向前想要把年春妮拉回来,被年恒久狠狠地瞪了一眼。
年春妮看了一眼年文力,心里哀哀叹了口气,这里的人,孝字总为先。即便是愚孝,他们一个个的争当二十四孝儿子,根本不管那事情的对错缘由,可是年春妮却不想做这二十四孝的牺牲品。如今首先要想明白的就是莫晓棠的孩子到底还在不在。
若是在,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年恒久这么白白折腾。若是不在了……若是果真不在了……那么,就算是被年恒久打死了,自己也认命罢……
“爷爷!”就在年恒久一巴掌要落下来的时候,年春妮赶紧开口,“爷爷爷爷,婶婶怎么样了?”
“你个兔崽子还有脸问?”年恒久被年春妮一打岔,倒也失了最初的气势,那手便落在年春妮背上,狠狠地一拍。
打到背上总比打到脸上好。
年春妮疼的吸了一口气,费力地转头看着年恒久:“爷爷,先去看婶婶吧,你打我也会让婶婶动了胎气的。”
“这又是哪里的歪门邪道?”年恒久气,却到底忌讳着,怕动了莫晓棠的胎气,没有再动手,只是搡了年春妮一把。
年春妮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脸色却已经有些缓和了,年恒久这幅样子,就说明莫晓棠的孩子根本就还在,那么很多东西她便能够想得通了。只是没想到,人心会是如此叵测。
“小兔崽子又在想什么坏呢!”年恒久看着年春妮半天不吭声,操起手边的东西就想扔过去,可是想了想,又放了下去。
年春妮听到有人倒抽了一口气,年春妮便把脸转了转,这一看可了不得。年恒久手边放下的竟是一柄铁秤。
这家伙要是砸过来,自己刚才又在跑神,只怕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年恒久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茬,虽然恨不得掐死年春妮,可到底不能让自己手里沾血。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不愿意年春妮的血冲撞了莫晓棠的身孕。
莫名的,年春妮又觉得一股深深的悲怆感萦绕于身。
叹了口气,年春妮努力做出一副很恭顺,很歉疚,很心虚的表情来,上前几步,低着头对年恒久说:“爷爷,春妮想去看看婶婶……”
“看我?你不盼着我死了才好吧?”年春妮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尖细地嗓音打断。
年春妮有些不敢置信,就现在这一副尖利怨毒的声音,为什么自己之前觉得那样的温婉可人呢。
年恒久也不再管年春妮,有些谄媚地对着莫晓棠笑了笑:“怎么出来了啊?身子不是还很弱吗?”
“婆婆去为我拿药了,嫂嫂也去郎中那里了,大哥想来也会听爹的话,不会偏袒自家的孩子吧?”莫晓棠却是由着年文安扶着,慢悠悠地走进屋子,坐到了先前年恒久坐的太师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屋子里一时之间全部静了下来,没人说话。
莫晓棠似乎很是满意这样的氛围,慢慢顿了顿,转头看着年春妮:“我原本以为你不过是个小丫头,现在才知道你的心真是狠呐。”
“你为什么要害我?”莫晓棠又顿了一会儿,才问了这样一句话,声音哀婉像是绕了几个圈一样。
年春妮瞪大了眼睛,诧异:“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呵。”莫晓棠冷笑,手中捏这条帕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自己的手心。
莫晓棠不说话,年春妮猜不透她的想法一时也不说话,而年恒久把莫晓棠看得很重,在莫晓棠开口前自然也不会开口,一群人便又陷入了奇怪的僵持中。
年春妮倒还好,在这样的静默里,她还能跑跑神,去思索一些东西,年文力却没有那么轻松了,他虽然不敢拂逆年恒久的意思,可到底还是担心年春妮。他不住地往年春妮身上撇去,欲言又止了几次,莫晓棠看不下去了。
“大哥这样子倒像是我能把春妮吃了一样。”
“我……那个……文安家的你看……春妮她小……”
“就是因为春妮还小,所以才更要好好的整治。”莫晓棠柔柔地打断年文力的话,“有些错误,小时候犯了不觉得怎样,可是大了便是大错了。再说了,我没记错的话,春妮都十岁了吧?十岁也不小了……”
“你想说什么啊?”年文生皱眉。
“哟,三弟这是想出头啊?”莫晓棠擦着嘴角,掩住了脸上的一些表情。
年春妮越看,便越觉得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自己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很多东西在脑海里烦烦扰扰都快要堆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