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烨并没有立即接过话茬,云曦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体瞬间便绷直了。仿佛过了许久,云曦早已是睡意朦胧,抵不过周公的召唤,准备沉沉睡去之时,耳边却响起了一道混着无限柔情的低哑之音:“因为在韩府那一次,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初冬时节的冷雨,依然挡不住知味阁的美食对众位食客的诱惑。临近午时的时候,大堂早已座无虚席,几位来的迟些的食客还在店里专设的等候区耐心地等待着。任逍之裹着一身淡淡的药香,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堂,环顾四周,随意抓了一个迎客的伙计问了几句,也不需旁人带路,便一溜烟跑上了二楼,熟门熟路地推进了傲雪房。
屋内白烟滚滚,缓缓涌动的烟雾把整间房都蒸得朦朦胧胧的。一身绛红色锦袍的韩澈正对着房门而坐,此刻正眯着那双妖娆的眼睛,煞有兴致地涮着薄如蝉翼的羊肉片儿。抬眼看到任逍之那贼头贼脑的身影,嫣红的双唇肆意的扬起,不怀好意地说道:“任老弟,你不是改行做稳婆了吗?按说这年头生孩子的人家多如牛毛,这会儿你应该忙着给什么夫人少奶奶接生,怎么今日还有闲情到这里来晃悠?”
这么多年以来,任逍之与韩澈舌战数次,哪一次不是自己惨白收场,这会儿他也学乖了,绝不轻易开口让韩澈可以借题发挥,转而瞪向那个令自己沦落成为别人口中的“稳婆”的人。原本他还想向夏辰烨抱怨几句,却见他一声不吭独自喝着闷酒,周身还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冷冽之气,不禁疑惑地问道:“三少,如今少奶奶的身子有所好转,再过不久便无需卧床休养了,而你一直记恨的夏辰炀不仅被大理寺判罚做长达半年之久的服务令,还被你家老头子打得屁股开花,如今走路仍然一瘸一拐的,多少也让你出了一口恶气,此刻你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竟然跑到知味阁来喝闷酒?”
韩澈放下手中的筷子,乐不可支地说道:“任逍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夏家三公子这会儿闲得无聊,正在吃无谓的干醋呢。”
闻言,任逍之愈加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困惑地问道:“此话何解?三少奶奶似乎并未与旁的人往来过密,三少吃谁的干醋?”刚说完这番话他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如今唯一朝夕留在云曦身边的男性除了夏辰烨便是他自己了,难道这个引发夏辰烨醋劲打发的人就是自己?任逍之不禁缩了缩肩膀,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离夏辰烨远了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