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村的村口,有一条水流并不算湍急的小河,虽然这条河水没有大江大河的浩瀚之势,但却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从京城两路绕村而行,从而世世代代地养育着这里淳朴善良的乡亲们。
由于此河由来已久,关于此河的传说在当地也是颇为盛行,所以老百姓便以传说中的人物为此河冠了名,人称洛神河。
时间就如村口的洛神河水一般静静地流走,这几日过得倒是极为平静。沈七七似乎也慢慢地适应了这里的一切,睡梦中醒来不会再有不知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恍惚感觉了。
这两日期间,沈七七经历了一次天翻地覆的蜕变,连沈张氏都惊讶地说,怎么七七像新生的婴儿一样,每天早晨醒来,看她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原因很是简单,因为她身上的毒素,已经被沈小宝采回的红樱草根治的彻彻底底,不再有任何的不良反应,而且正像那位郎中说的一样,不但根除了毒素和痘印,就连皮肤也如新生婴儿般娇嫩,最让她感到惊喜的是,她居然变白了。
俗语说,“人白自带三分美。”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由于她本就继承了沈张氏良好的遗传基因,不但五官精致,身材也标致,发黑如墨,现在又加上一样肤白若雪,由此沈七七彻底由一名黑黝黝的山野村姑,蜕变成了一个白嫩嫩地标致美人儿。最后连沈继先都暗自嘀咕,三十两的价钱是不是亏了!
而沈小宝的伤势,在沈七七和沈张氏的悉心照顾下,伤口都已结枷,甚至有的已经脱落,倒是山野人家的孩子,从小在阳光旷野中长大,自是比其它孩子多了几分顽强,如若在现代一个十岁的孩子伤成这样,肯定是全身缠满布条,至少要住院一周了。
经过上一次那个差点开死人的,不大不小的家庭会议后,沈继先一直窝在家里没出去,并主动担负起沈七七过去的活计,去田里照料庄稼,而且一再表示,等还了赌馆的钱,不再有人追杀时,便去镇上做零工赚家用,沈大宝也再三保证不会在家里吃闲饭。
只是谁都没有再提将沈七七卖入大宅做死契丫头的事,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因为李牙婆留下的那二两定钱,沈家是没有能力奉还四两的,所以这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
而沈七七心里想的是,虽然沈继先和沈大宝都再三保证以后不做寄生虫,可这是他们的心里话吗?或者他们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日子久了在行为上又难免无法控制自己,行为不是一天养成的,想改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达到的。沈七七离开这个家之后,他们也许又回到了本来的面目,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了吧,至少母亲的病可以治了,小宝可以去学堂了,沈七七这样安慰着自己。
本该她做的活计,都被沈继先揽了去,这两日她便闲着无事了,有空便提着竹篮去山脚边挖野菜,偶尔还能挖到田薯和萝卜,回来时再顺便采一束野花放在窗前,那些不知名的小花,有红的,黄的,紫的,很是绚烂……
而沈小宝在没入学堂之前,还是每天随着村里的半大孩子们上山去打猎,运气好的话,还能打回一只山鸡或野兔,然后他们的晚餐桌上,便多了一份美味。
日子看似平静,但沈七七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这一日,她又满怀心事地漫步到村口的小河边,又在老地方静静的坐着,那姿势就像丹麦海边的美人鱼,连目光也神似,远远的投向不知名处,但眼中却流荡着万千内容。
明天就是牙婆来接人的日子,沈七七对于自己未知的命运,有些焦虑,心底常常莫名地涌起一股烦躁。那种即将失去自由的痛,想象着这一辈子都要低眉顺眼的侍候着别人时,内心就像是有几千条蚂蚁在啃噬着自己一样,使她又痛又痒又恨……
在现代的时候,她看过很多名人传记,很多名人都曾为获得自由而苦苦挣扎和努力过,还曾有人为此付出了年轻的生命,而如今穿超至此的她也有了非常深切的体会。
坐在河边,她不断地拾起小石块,再用力的抛进河里,看着水中荡起的层层涟漪,而后又慢慢消失,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在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似是要把她不想要的,附加到她身上的东西,统统随着小石块一起丢远一样,可生活的发展,并不能如我们的想象一般美好,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七七烦躁地甩了甩头发,才发现红光已从林后升起,半天的轻云,被夕阳渲染得反映出各种匀和的色调来,再看看远处村中各家各户的房顶上,都已冒出了袅袅的炊烟,原来已经是薄暮时分了。
扔掉了手中最后一个石块,“无法摆脱,就要面对。”她心情复杂地喃喃自语着,欲起身回去,猛然间,眼睛的余光略过,却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坨什么东西晃得她眼睛疼,心中一惊,赶紧起身再定睛仔细一看,脚跟竟有些站不稳,而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因为她眼前看到的不是别的,而是个人!
准确的说,是个身体一半泡在水里,一半俯在岸边的人,而晃她眼睛的东西正是此人身上所戴的饰物。
“我的妈呀!”看清之后,沈七七惊得一脸惨白,连连倒退数步。虽然迄今为止,她已经活了两辈子,但是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是第一次经历,自不是一般的手足无措……
本能反应,双手罩腮,张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