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做好饭叫钟天,她只是胡乱塞了几口就离去,以示她对他的极度不满。高远也不劝她,自己慢条斯理地吃完再收拾好碗筷,就上楼去了。钟天最不喜欢他这点,明明知道在哪里得罪了她,却装作不懂,还一副正人君子风度翩翩的作派。于是,她相当苦闷地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不停地蹂躏电视遥控板。
突然,有个台在播放以前的老歌,还是粤语歌,这激发了她体内的兴奋因子。有人说过“如果世上没有粤语歌,生命还有什么意义”。钟天也是个疯狂迷恋粤语歌的人,为什么?她其实不太懂粤语,听不懂里面的歌词究竟是什么,但它富有韵味,听起来有古诗词的感觉,气势缤纷。
比如陈奕迅的《浮夸》,这首本来是写给张国荣的曲子后来被填词人改为现在刻画小人物不被重视而郁郁寡欢的形象。每次听它,钟天就很容易陶醉其中,他在抑郁什么,怒吼什么,喧嚣什么,浮夸什么?孤独,落寞,卑微,不甘,被忽视还是寻找存在感?伴随陈奕迅歇斯底里的歌声,钟天竟也忍不住模仿他展开双手埋头的经典动作。
而这一切都被楼上的高远看在眼里,他没想到小丫头有这么多面,冷静,撒泼,淡漠,张扬,疯狂等等。这个深深吸引他的女孩子对他越来越不设防,慢慢地把她本身的特性一一展现在他面前。这也是一种信任吧。
黄昏时分,高远才下楼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很休闲的短衣短裤,更显得年轻清爽。把手中的裙子放到钟天跟前,说:“走,我带你去海边玩,关在屋子里一天也闷了吧。”
钟天气还没消,转过身不理她。
“如果你听我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听某人粤语歌的机会。”
“谁?”高远成功地吊起了她的胃口。
“先不说,看你表现。反正是你很期待的人。”高远卖了个关子。
钟天知道有钱人总能办到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事儿,所以相信了他。高远给她准备的是一条刚没过膝盖的带有波西米亚风格的大摆连衣裙,米黄色,很漂亮。然后,再戴上一顶波西米亚风的彩虹条纹草帽,很有飘逸大气的范儿。
夕阳快要下山,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晚霞。大海也被染成了红色,但它比天空的景象更壮观。每当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时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红又亮,简直就像一片片燃烧的火焰。海浪退后,沙滩上满是五彩斑斓的贝壳。闭上眼睛,用心去聆听,浩瀚的大海发出巨大的吼声。海风扑面,浓浓的腥味扑鼻。站在这生命的摇篮边,钟天内心也无比开阔。
因为天色渐黑,沙滩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群。这样的壮丽和幽美似乎为他们所独占,钟天顿时不后悔现在才来海边。黄昏的海景,方显诗情画意。踩在细细绵绵的沙子上,捡起形态各异的贝壳,找片稍微平静的海,打个水漂,看着一个个泛起的水圈,心中无比畅快,再多的烦恼也可以抛之脑后。
高远蹲在离她不远的一处石头上,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他,就是他一切的满足。钟天一时玩性大起,悄悄抓了把沙子,用另一只手捡了块海贝壳,朝他飞奔去:“高远,你看,这个贝壳像什么?”
“像什么?我看看,嗯,像……啊,钟天,你干什么?!”趁他研究贝壳时,钟天把沙子从他后颈的衣领处洒进去。高远方知上了她的当,气得不行,反手使劲抖衣服,身上还是铬的不舒服。
钟天看他气急败坏,脸上拧得出水的样子就更加乐了,捂住嘴咯咯大笑。却不料高远猛地扑过来,抓住她的手,把她恩在地上,眯起眼睛用十分危险的声调说:“自己说,怎么罚?”
此时的高远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长长的手臂制住她使她不得动弹,脸离她很近,估计只有不到一厘米远。总之,这个姿势非常暧昧,惹得钟天一阵心乱如麻,脸红气喘。她小声说:“随便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