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瑞儿似乎对眼前的景致很喜欢,非要拉着洛安四处看看,而洛安自然都随他,即使膝盖上已经痛到麻木,她也不在乎,未在面上表现出半分异常。
“安,去那边看看吧。”娄瑞儿见远处有一缕瀑流从山涧上飞泻而下,忍不住想靠近看看,于是他寻了处与那瀑流靠得最近的地方,搀扶着洛安走了过去。
而那处地方,是一处陡峭的断崖,两人站在上面,静静地观赏着,只见那落日的余晖倾洒,在那瀑流周围笼着橙黄的光晕,隐约间,可见那层光晕中穿插着一道彩虹,十分唯美。
六月和七月也都痴迷地看着眼前的美景,忘了探究娄瑞儿究竟想做什么。
过了半晌,洛安才眸光复杂地望向身边的男子,询问道,很平静,“瑞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问我么?”
她可不会傻傻地以为这个男子刻意到静安寺寻她,只是为了来这后山看风景,况且,他眸中浓郁的悲痛她一直看在眼里。
他昨日还好好的,怎今日突然变成了这番模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娄瑞儿身子一震,突然,他一把抱住身边的女子,在她耳畔哽咽出声,无尽悲痛,“安,对不起。你放心,你若是死了,我一定会来陪你!”
洛安一怔,随即不解地问出声,“什么意——”然,下一瞬,她就感觉胸口处被冰冷的利器划破、刺入,尖锐的痛意那处渐渐蔓延开,令她每一根神经骤然发颤,也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退开男子怀里,低头看向插在自己胸口处的匕首,顺着匕首柄上的手看向手臂,再沿着手臂一路向上,她看到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那双眸无声地淌着泪,其中弥漫着足以吞噬一个人灵魂的悲切和歉疚。
“主子——”六月和七月这番画面,脑袋轰地一声,整个人都傻掉了,才一瞬,两人想都不想双双使出轻功急速向那处断崖飞去,欲营救女子,双目欲裂,撕心裂肺地喊着。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洛安眸中渐渐溢出不敢置信,执着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问出,“为、何?”
她面上的血色早已褪尽,只剩下透着死气的惨白,胸前,已经蔓延出绚烂的血色,染了大片衣襟,使衣上的绯色更深沉了几分。
“我爹娘都被她控制了,我做不到不管她们。”娄瑞儿颤抖着语气,双目痛惜地看着女子胸前的伤口,突然,他抬眸坚定地看向女子的双眼,“安,我将她们救出后,一定来陪你!”
“不、用!为了救你、父母,我这条命,值、了!”洛安凄然一笑,艰难地抬手握上匕首柄上男子的双手,将匕首猛地抽出自己胸口,带出一片浓厚的血色以及彻骨的痛意。
依稀记得,这把匕首好像是她曾送给他的那把……
痛意蔓延之际,她意识渐渐剥离,浑身乏力,无法站住,身子直直往后倒去,跌入后面的万丈深渊,像一只残破的风筝,再无法展翅,遨游天际。
“不——”六月和七月到达断崖边的时候,女子早已落入深渊,两人趴在崖边,只能看到她一直在下坠而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
见那身影被崖底的幽暗完全吞没,两人都没回过神来。
六月急红了眼,也想往下跳,却被身边的七月一把拽住,她拼命挣扎,双目紧紧地盯着崖下,哭嚎出声,“放开我!放开我!主子在下面,我要下去救她!啊——主子在下面——”
“妹妹,冷静点,别这样,你跳下去,又能做什么?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七月死命拉住拼命想往下跳的六月,嘶吼出声。
幸好七月仍存着一分理智,不然,今日这对姐妹俩可能会为洛安双双跳崖殒命。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下去救主子!我要下去——”六月被眼泪糊了眼,完全没了思考的能力,脑海中只剩下要救自家主子的想法。
“啪——”七月直接掰过六月的身子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见她怔住,她毫不留情地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救主子?呵!我看你是存心想死!既然想死,何必这么费事?待会直接找根绳子在屋梁上将自己吊死得了!我还好给你收个全尸!”
“姐姐……”六月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委屈地看向七月,抽泣着唤了一声。
突然,她想起什么,连忙转向另一边完全瘫坐在地上仿佛失了灵魂的男子,一把捉住他的肩膀拼命地摇着,质问出声,携着浓浓的恨意,“娄瑞儿!你为何要这样对主子?她可是你未来的妻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木偶般的男子丝毫不理六月对他的质问,机械般低首,怔怔地看向手上染了血迹的匕首,干涸的眸中再度落下泪来,突然,他仰头癫狂地大笑起来,一头被束起的发崩开发带凌乱地散开,然后以一种人眼能看出的速度寸寸成雪,难言的凄美。
六月和七月均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尤其七月,心疼得发颤。
若不是悲到极致,男子怎会如此?
她伸手欲触碰男子,阻止他这般自残,却不想,男子突然挣脱开六月的桎梏,使出轻功极快地飞离了她们的视线。
见六月欲追,她连忙下意识地一把扯住她,“妹妹,当务之急还是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