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称赞果然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赵晓潼在里面看得气闷,便向夫人禀报一声,悄悄走出大殿透透气。
夫人听闻她禀报的时候,立即想起了赵紫君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心里不知怎的就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起来;这越比心里越不是滋味,赵晓潼虽然不尊重她,可该有的品质赵晓潼却一点不落。反观她的女儿……唉,夫人眉间不知不觉染了几分烦燥。目光落在赵紫君那身衣裳上,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不知何贵妃等会要怎么罚这个女儿。
“你刚才表现很好。”低沉的男声很轻,可赵晓潼一下就知道是谁。也只有他才能如此迅速的找到她的藏身之处,因为这个男人闲得没事一定是跟着她出来的。
赵晓潼转身,就见司马晨斜斜倚竹而立,那姿态说不出的肆意潇洒。她郁闷地挑了挑眉,这人故意在她眼前显摆来的吧?
司马晨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声道:“皇帝……已经注意你了,你要小心。”
赵晓潼暗下磨了磨牙,如果司马晨换成梁泽,她一定一定让发痒的拳头发泄发泄。
可司马晨不是梁泽,所以她只能郁闷的皱了皱眉,闷声应了句:“嗯,我知道。”
“别逗留太久。”司马晨看她一眼,转身离去。皇宫是非地,他身份敏感;当然不能与她单独呆太久,万一被人撞见,惹来流言蜚语总不好。
赵晓潼默默看着他离去,心里在想,司马晨这是干什么呢?特意跟出来就是为了提醒她小心皇帝?他这算是在关心她吗?她跟他熟到这种程度吗?
带着这个困扰的疑问,赵晓潼也没在那片隐蔽的竹林久待,不过她回去宴会大厅不久,宴会就散了。
临走前,何贵妃特意派人送了份礼物给赵紫君。至于是什么,赵晓潼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何贵妃让人送的是一只长方形礼盒,瞧不见里面的东西。
“赵晓潼,赵四小姐请留步。”太监不匆不忙的脚步显得那么及时,正好叫住赵晓潼。
赵晓潼看着呼吸一点也不急促的太监,眼里有狐疑闪过。这太监……一早就在外面等着她?
“请问公公何事?”赵晓潼问的时候,态度平淡,不带轻视也不刻意讨好。尽管她认出了这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
“陛下宣四小姐前往金銮殿见驾。”
金銮殿?赵晓潼诧异抬头,不过她没有失礼的盯着太监质问。
夫人脸色亦是一变,谁不知道金銮殿是皇帝与朝臣处议政事的地方;从来就没有女人踏进金銮殿的先例。大梁自立朝以来,也没有出现过太后或皇后垂帘听政的事,所以夫人可以很肯定,那个地方,除了男人;还是官职非一般的有议政权利的男人,才能踏进金銮殿。
可如今皇帝宣赵晓潼前往金銮殿,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无比担忧的看了赵晓潼一眼,想要从她清雅面容上看出一丝端睨来。可赵晓潼面上什么也不显,仍旧是淡淡的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
事实上,赵晓潼听到金銮殿这三个字后,就猜到皇帝召见她的原因了。
可那件事,她不打算让夫人知道,更没有对夫人说什么的打算。夫人见她沉默,只极快地皱了皱眉,轻声道:“四小姐,既然陛下召见,那我和君儿就先回去了;你没事之后也尽快回府,七小姐还在府里等着你呢。”
赵晓潼深深看了夫人一眼,仍旧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跟着太监走了。
“母亲,你何必担心她!”赵紫君往赵晓潼的背影投去怨毒一瞥,皇帝破例在金銮殿召见赵晓潼,那是多大的殊荣,为什么皇帝召见的不是她!
好吧,被怨恨蒙蔽了脑子的二小姐,只想着赵晓潼那份荣宠能落到她身上就好,完全忽略了赵晓潼面临的可能不是荣宠而是危险。
夫人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冷淡道:“君儿,她是相府的四小姐。”就算盼不得赵晓潼好,这会也不能盼赵晓潼坏。
一个不好,赵晓潼那是会连累相府满门的。不然,她刚才何必提醒赵晓潼府里还有个妹妹等着。她就是要让赵晓潼记住,无论做什么事,都先考虑清楚后果再去做,别到时无端害死自己的亲妹妹。
她知道赵晓潼对相府没有归属感,知道赵晓潼在乎的只有五姨娘与赵紫茹,尤其是赵紫茹这几个月都与赵晓潼同吃同住;那感情更是非比寻常,只有赵晓潼记挂着赵紫茹,相府的安危赵晓潼才会放在心上。
可是,这个女儿也不知哪根筋不对,时时刻刻不分场合只想着针对赵晓潼!真是令人越来越失望!
夫人目光很冷,语气虽轻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凌厉。赵紫君听罢,委屈得低下头,虽然不敢反驳,但心里却更恨赵晓潼了。
尤其当她看见自己双手捧着沉沉的长方形盒子,心里恨意就越深。
何贵妃派人送盒子过来时,声明要她亲自双手捧回府去,不到府还不能打开。
夫人看着一脸听不进劝的赵紫君,摇了摇头,无奈说一句:“我们走吧。”
其实赵紫君根本不知道,皇帝高调的让太监宣赵晓潼前往金銮殿见驾,不过是趁机坑赵晓潼一把而已。
赵晓潼看着太监将自己领进金銮殿的偏殿,心里忽然就生出无限恼怒来。她想起被梁泽暗坑那一回,如今梁泽的老子又来一回。这两个男人果然是父子俩,一样的恶劣一样的招人恨。
进入偏殿,赵晓潼看着那个一身威严端坐龙椅的男人,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