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能亲自来,小女子倍感荣幸,只是小女子又几个问题要问王爷。”
陈氏正色凝神,字字落地有声。
慕容琰颔首,“你且说。”
“第一,王爷和沈家,是友是敌。”
慕容琰认真答道:“算是敌吧。”
陈氏又问:“第二,王爷和沈家,有无仇恨?”
慕容琰微微错愕,想了想,继而点头道:“算是有吧。”
自己的兄弟元钊,翎儿的前世,皇兄的死,这一切都是沈家所为,怎能没有仇恨。
“第三,若是拿到沈家贪赃的重证,王爷会如何做?”
怎么做,慕容琰思索道,这个问题,自己已想了无数遍。无非是去皇上面前揭发。让沈家势力瓦解。
“禀明圣上,由他定夺。”
柳叶宁长急的暗暗攥拳头,心想这下该说出重点了吧!谁知陈氏还是追问道:“那,若是皇上并不责罚,王爷就打算不了了之?”
慕容琰一愣,这女人,是和沈怀安又深仇大恨吗?言下之意?
“皇上若是不责,就让天下万民责。”
此言一出,陈氏立刻松缓了容颜,浮上些微微笑意。人多眼杂,恐引人猜疑。
“好,那小女子要说的,王爷可定要听清了。账本,借去也无用。不过都是些买官之类的小事。”
三人面色一落,这女人,岂不是戏耍他们?宁长正要发作,陈氏又道:“有比账本更重的。”
几人皆是一惊。
陈氏想了想,对慕容琰施礼说道:“可否请王爷借一步说话?”并非她信不过王爷身边之人,实在是说话不易大声。
慕容琰点头,随着陈氏后去了几步。
“王爷若是信得过,请王爷在沈家办喜之时,趁夜入府来。就在后花园的假山旁。你我碰面。到时,一切尽在眼前。”
沈怀安回府后,多事的江媚娘将今日家中来了几个男人和两位夫人在正堂喝茶叙话一事告诉了沈怀安。
沈怀安顿时大惊,不去沐浴更衣。便闯入了武氏房里。
武氏吓了一跳,沈怀安大声吼道:“你说,来了什么男人,竟敢与人在我家正堂喝茶?”
武氏淡淡说:“你还来问我,还不是你平白抢了人家妹子,搞得府里头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我和妹妹费尽口舌,才将人送出去。[t]”
沈怀安疑惑道:“我何时抢人家妹子?”
说一出口,这才想起湘莲。难道,又是宁长?
“是宁长?”
武氏喉咙里嗯了一声。竟看也不看沈怀安一眼。这可把沈怀安气的鼻孔里冒烟了。
他靠近武氏,伸手抬起武氏颔,似笑非笑,阴声问她:“怎么,话都不愿与我说?”
武氏突然一笑。扭头,又干脆背转了身子。沈怀安只觉得手痒痒,就想伸手去打,又怕到时候武氏哭闹,让大儿记恨自己,终究只是冷着脸离开了。
他也无心去追究这些小事,眼看妹妹就要临产。等孩子生下后,寻个机会把皇帝害死,就万事大吉了。
这样的谋反真是再容易不过了,不费一兵一卒,只需从金山里挪一小块出来打点收买些官员,到时候皇帝一死。无人过问,天下迟早到他沈怀安手里。
那时候,这个木头桩子一样的泼妇,还要来做什么?直接让她滚回武家去!
“哼,”他冷冷哼了一声。对着武氏丢下一句,“等着,有你哭的那日。”
说罢就大步昂首迈出去了。
武氏冷笑一声,哼,哭的日子不是早过了吗?
所为重赏之下必有美人。那红苑办的稀奇甄选小妾,还别说,一夜之间平白就冒出好些个美人来。
这让媒婆开心不已。只是,这里面有一个让她十分头大的问题。
三日以来,共选出了三位样貌身段都出挑的女子,一个十七,另两位十八。外貌不相上下,这便就难选了。
还有就是,这三位,都乃庶出,且都有些不好听的名声。比如一位,听说年少时就和男人有拉扯,被正室夫人拿扫帚打的半死,后来就无人敢上面提亲,成了嫁不出去的可怜货,只在家中做个不上正堂的烧火丫头。
那个十七的,说是家里贫穷,前两年还在集市偷过人家路人的钱袋,被送去官府打了二十板子。
另有一位,和前两位不一样,可却是个破嘴的女子,样貌温柔脾性坏的不得了,谁要是不小心惹到她,那可就是通了马蜂窝了!能把你祖宗八代都骂活了!
你说,这该怎么选?
要安她媒婆历来挑人的水准,一个都拿不出手。可那五千两银子,自己也劳心劳力的折腾了几日了,难道就这么不要了?
那她岂不是要心疼的背过气去!
媒婆着急加上火,一夜之间,嘴上竟长出个大芥子,难受的她时不时龇牙咧嘴。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找夫人当面商量。
雇了辆驴车,到了沈府大院门前,清了清嗓子就叩响了门。这空当,撇上一眼门口的石狮,只见两尊硕大的石狮子张着血盆大口,样子威风凛凛,很是震慑了人。
她拍拍胸脯,决定实话实说,绝不敢隐瞒一二。
家丁听说她是红苑的媒婆,记住了二夫人的交待,忙将她请去了大夫人东院,又颠颠跑去请了二夫人。
家丁一转身,就把这消息传扬的人人皆知。家中来了个媒婆,正是给老爷说亲的那位,顿时,仆妇丫鬟们各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沈家大院里有了平日里没有的喧器。
媒婆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