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不发威还不觉得,这一发火看着还挺渗人的,远根和曼儿可是原装的古代小孩儿,吓得放了筷子都快哭出来了,看得云英一阵心疼,夹了兔肉一人一大块,这才淡淡的反问乔木头道:
“为什么?关平哥和贾婶为人挺好的,远亲不如近邻,有个好邻居总好过一群恶亲戚吧。”
说到这儿云英不由摸了摸眉尾的伤口,还没结痂的伤口因着有用颜料树枝外狰狞。
乔木头一时语塞,倒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是从未和人红莲争辩过,也从来没人追着他让他解释什么;被云英这么一反问根本来不及组织脑海里的语言词汇。
顾八娘瞧瞧和打听中截然不同的大胆云英,又看了看气结不语的乔木头,伸筷子美美的吃了一个兔肉,这才拉了拉乔木头衣袖:“木头哥,有什么话好好给孩子说便是,别这样动不动就发火。”又转向云英夸了一句:“云英这孩子这么知礼,顾姨都没想到要去邻居家打声招呼。”
“听说顾姨明天要回门,贾婶还让我给你留了半边兔子送人。”云英受了顾八娘一句维护,适时的再抛出个消息,让顾八娘顿时就高兴了许多。
顾八娘今天和岳氏唠叨了半日,听岳氏劝了许多,顾八娘也知道云英姐弟三个年纪都不小,能帮着家里做不少事情,以后要是觉得不想给云英办嫁妆还能卖了换几两银子在手。回家的时候她都还有些想不通,没想到一顿饭功夫就出现挺多惊喜的,心里头的天平就悄悄往云英的方向倾斜过来。
丢了乔木头的衣摆,顾八娘亲手给云英夹了个肥美的兔肉:“不如云英、远根和曼儿都跟我一起去顾家凹看看吧。”
“顾家凹在哪?”云英搜索了脑海里的记忆,发现对这地名一无所知。
“李家村到顾家凹要穿过百家集,到时候我要去镇上布庄拿绣件,去给你们姐妹俩挑几节头绳。”顾八娘笑着摸了摸曼儿头顶上的两个小圆髻,那是云英剪了碎布头扎起来的包包头,要是换做鲜艳的头绳看上去想必会可爱许多。
百家集五日一个大集,后日正是逢集的时间,云英和关平娘贾氏约好的时间是下一次逢集,这之前她本就打算去一次镇上,这下子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念及此,云英不由的高兴起来,赶紧叫了弟妹谢谢顾八娘。
懂事的三姐弟让顾八娘第一次觉得做人后娘也许也不错,也就笑呵呵的问起了云英和贾氏亲近的缘故来,云英也将早就想好的一套说辞搬出来,远根和曼儿不时在边上补一句,四人聊得不亦乐乎,生生将乔木头给忽略到了一边。
乔木头几次想张嘴都找不着机会,看桌上的肉菜一样样少下去,谁也没有听他话的迹象不禁挫败感丛生,默默的放下了碗,掏出自制的烟卷凑到灶台下点燃抽了起来。
云英眼角余光瞧见他那没出息的样儿抓心挠肺的着急,上有这样的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发财致富奔小康啊。
“木头哥,关家嫂子和儿子听上去都不错,为什么不能和他们家打交道啊?”毕竟是今后要相处一辈子的男人,顾八娘也觉得晾他的时间足够了,加上心里头的确好奇,试着问了出来。
“他们家得罪的人不一样。”乔木头歇了半晌,说话却还是没头没脑的。
以前云英只是听杨氏说过关平爹是个猎户,得罪了哪里的有钱人,被人家打了一顿吓了一场,这才不治身亡;可具体都发生了什么她也是一知半解,听乔木头这样说话也来了兴趣。
“有什么不一样你倒是说啊!”顾八娘着急的扯了乔木头重新坐到桌子边上,颇为娇俏的横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乔木头骨头有些发酥,这才有了自己已经是当家做主人的觉悟,不会说一句话就被人劈头盖脸骂一顿,更不会有人吆喝着让他闭嘴。咳了咳,试着开口解释道:“关猎户惹上的可是县令的侄子!县里的衙役老爷们可是来村里打过招呼,谁要是和关猎户同那什么污的就要一起给抓进去吃牢饭!”
说这话的时候乔木头心有余悸,好像当日那些凶神恶煞的衙役就在眼前叫嚣似的。
“这样啊?”在庄户人家心中,衙役都已经是了不起的存在更别说是“县令侄子”了,顾八娘顿时就吓得一哆嗦,夹兔肉的手未免就有些犹豫:“那咱们以后也别离那家人太近了。”
还有这样的缘故?难怪村里人都畏关家人如虎了,也只有古道热肠的杨氏能够偶尔找关平娘说两句话了。不过云英倒是不以为然。
先不说关猎户已经命丧黄泉,就说这县令侄子会不会一直记挂着这边远村子的一个小小猎户还两说。为了弄清楚李家村这地方的地理条件云英事前在杨氏那儿没少套消息。
百家集只是周遭七八个村落买卖交流的镇子,不算繁华,镇上除了个管理范围大点的里长就没什么大人物了。不过因为县城地处边关,往来人口复杂,县衙那边为了安全起见每隔五日逢集便会派个几个衙役“下基层”协助里长打理一些文书户籍的杂事;所以在云英看来,当初关家就算是惹得有衙役到村里来放狠话,这么久了好像也没听说有人探听关家的消息,估计那等“大人物”早将关家这事儿给忘到了天边。
再说顾八娘,说出那样的话之后一眼又见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和旁边树叶包裹的兔肉,犹豫片刻又轻声呢喃了一句:“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不敢和人家打交道,像云英这样不懂事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