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慕绾棠又是昏昏沉沉的醒来。昨儿晚上又是做了那梦境,却更加迷糊,她也是想醒来而不得,生生让这梦魇折磨到了早晨。
早知道就该问那大师讨个法子,让自己不再受这般苦楚。慕绾棠心想。
元锦前来替她洗漱完了,待要前往慕夫人处时却突然“咦”了一声,慕绾棠道:“怎么了?”
元锦道:“昨儿小姐一直随身带着的荷包怎么不见了?”
听了这话,慕绾棠自己也是一惊,那虽不是什么珍贵的紧的东西,但也是身为女子的贴身之物,若是让一般人拿了也便算了,但倘若让那劳什子的什么人给拿了,怕是麻烦的很。想了想,慕绾棠还是道:“先别让母亲知道了,左不过一个荷包罢了。”
元锦知道她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夫人烦心,也便罢了,随着去往?h月馆用膳。
用完了早膳,元瑜进来回报,但眼见着有慕绾棠在,却将话头收了回去。慕夫人却是无大反应,只拿了那苏绣的帕子拭了拭嘴角道:“有什么便说罢。”
元瑜得了令,也不敢怠慢,将事儿从头至尾道来。
“前些日子奴婢按着夫人的吩咐,去查探了一番,到底为何三夫人会在老太太面前嚼舌根,倒是有了一个别的发现。”说着,拿出了一块有些干涩的泥块儿,上头隐约透着一些印记。
慕绾棠上前一看,脸色立即下沉:“是睿亲王府的印记。”
亲王府印,不说整个澧国上下,京城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更何况是睿亲王的府印,他身为亲王,涉猎却众多,几乎在整个澧国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因此坊间更是熟知他的府印。
慕夫人脸色更为阴沉,却已经是一言不发,只对元瑜道:“你且说下去。”
元瑜收起了那泥块:“旁的奴婢也不懂,就只得看着三夫人点。头些日子到还好,每日也就是和三老爷闹闹,再不是就是跟着景园那二姨娘去外头寻了那些个姨太太去,左不过也是为了那堂少爷的婚事,但就是前日,也不过是寻常出门,却不似往常走了正门回来,自偏门进来也就罢了,神色虽是平常,手却是紧紧抓着襟口,奴婢这才起疑,跟着走了一段路,只见那三夫人在偏院的一颗树下定住,左右看了看才将东西拿出来,埋好了才走。待她走的远了,奴婢才敢上前将东西挖出来看看,却见是一柄玉如意,见上头有印记,这才将印记用土块儿记下,来回了夫人。”
眼下慕夫人与慕绾棠都是一脸阴沉。不知怎么回事就能和睿亲王的人扯上了关系,这里头不知道还有什么情况在里头呢。
元锦芙箬都是在一旁一言不发,倒是元瑜说话了:“那依夫人小姐看,这该是如何?”
“先随了她们去。”慕夫人垂目看着那青砖地面,口气中没有半分情绪:“看她们能扯出什么花头来。”
元瑜脸上有了疑惑的神色,正待说话,慕绾棠却开口:“事儿明白了,你先出去。”
元瑜脸上蒙上一脸尴尬,她好歹也是个大丫鬟,何况是夫人身边的,从来也没有人会对她直接下命令让如何,也从未让人赶了出来。她心下又羞又急,纵使是个见过世面的大丫鬟,脸色也开始发红。慕夫人却是不怎么想要管这档子事儿,随了她们去,也不说话。
慕绾棠本是自己心中有事想着,见自己都已经开口了,元瑜却是依旧站着不动,心里本就烦躁,此刻却是对她更是生出了一丝厌恶来,皱眉道:“怎么,我的话就算不得话了?非得母亲开口才算?”
慕绾棠对下人从来一等视之,也不会说重话,元瑜从前做事一向有分寸,也从未得了谁的重话。今日在慕绾棠这里却是连着听了这重话,感到就是一股闷气缠绕了自己的心头,看了看慕夫人,虽没有什么表情,可也未说话,心中更是尴尬的紧,好久,才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慕绾棠心中不快,皱眉看了元瑜退出去的背影。待元瑜出去了,慕夫人才语气淡淡地说:“你怎么看?”
慕夫人对慕绾棠就是这样,平常时候只当是自个儿的女儿,宠爱的不行,但到了要商量正经事儿的时候,都是拿她当个正经可以商量的人儿。
“我只想着,这三伯母只怕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慕绾棠道。她这话来的不是没有根据,只是依着睿亲王的本事,怎么可能做的这般容易就让人察觉?这里头,说不准有什么猫腻在。
慕夫人对慕绾棠的推测甚是满意,嘴角含笑点了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转而又变了脸色:“不论如何,那三弟妹也真是大胆了。”
慕绾棠对三伯母插手自己的事儿也是觉得不满,但也不想给母亲添堵,干脆地说:“母亲若是觉得该给她一个教训,让我来便好了。”
慕夫人点了点头:“让她知道教训便好了,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明儿该是去街铺的几家掌柜那儿做了交接,再带你去玉器行那儿,也让那儿的当家认识认识你。至于这三弟妹那儿,先瞅着,其余的都再说便是。”
慕绾棠点了点头。眼下也即将到了年关,街铺那边的生意自然地就兴隆了起来,各家各户都在置办年货用以回家过节,整个街铺都是人丁兴旺。
因着到年关再交接未免有些不便,慕家虽短短几十年,却也在京中发展了根基,家业庞大,若是都等了年关再交接,就会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每每这街铺的生意,都是最早进行交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