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另一种的圆满。
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
水盼儿告诉自己。
但,这样的结果,却是司徒锐想要的吗?
“我知道……”
男人浅淡的一笑,眸底却是一片通透:
“我知道,只要我开口,夏儿一定会留在我的身边……但是,我不想她有一丁点儿的委屈,我不想要她有一丁点儿的勉强……我不想违背她的心意……”
水盼儿定定的望着他,心头漫过大片大片未明的情绪。
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男人……
水盼儿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她遇到他的时间这么晚?若是她早一些碰到他,在那个‘女’人之前,就与他相识,今日的一切,是否会不同?
水盼儿迫着自己不再想下去。
“哪怕是终有一天,那个‘女’子,会离开你吗?”
她问。却不知道自己在确认些什么,又或者在期待些什么。
司徒锐却是神情一恍。
“我不知道……”
男人低声开口着,仿若自言自语一般:
“我不知道,到那个时候……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是否能够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是呀,单只是这样想想,他已经心如刀绞。若真的没有了她,他要怎么办?
无论他的理智,怎样告诉他,若真的要面对失去他的风险,他同样不知所措。
若真有那么一天,他真的甘心放她走吗?
三年的朝夕相对,三年的痴心相付,若一朝失去,他真的能接受吗?他真的甘心情愿吗?
司徒锐不知道。
水盼儿却为着他的回答,沉默下来。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他那样的爱着那个‘女’子,要他如何轻易的放弃她?
就算退一万步讲,就算有朝一日,那个‘女’子真的离开了他,他真的失去了她……他又会怎么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能够承受那样的痛苦……水盼儿更加不敢想象……况且,就算没有了那个‘女’子,难道她水盼儿就有机会了吗?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存在,一丝也没有。
所以,她有什么好期待,又有什么好失落的呢?
将这纷纷扰扰的情绪,藏在心底最深处不知名的角落里,上了锁,‘蒙’了灰,水盼儿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要再去触碰。
“那你眼下打算什么办?”
水盼儿开口问道。
司徒锐却是眉目一恍。
“顺其自然吧……”
男人幽幽开口道。
是呀,除了“顺其自然”四个字,他还能够做什么呢?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医好岑立夏身上的毒,让她不再受尽折磨……”
没有什么,比她的‘性’命安危更重要。至于其他的,暂且放到一旁吧。
到她好转的那一天,到这一切都有结果的那一天,谁又知道,在这段时间内,会发生些什么呢?
世事无常。凡人连明日会发生什么,都左右不了,何谈未来?
水盼儿望住面前的男人。轻声重复着他的话:
“是呀,顺其自然吧……”
说这话的‘女’子,一双如水的眉目,微微一闪,旋即敛了去。
没有人再开口。凛冽的清风,在两人之间,沉默的吹过。
橙红‘色’的夕阳,遥遥挂在天际,洒下一片如血的残芒。
黄昏将近,暮‘色’四合。
岑立夏知道自己在做梦。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是吗?即便睡着了,却知道这一刻的自己,是沉沦在梦境之中。
梦里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如同炽烈的日光一般,刺进人的眼底,什么都看不清。
岑立夏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更不知道要去向何方。她就像是困在一片苍茫的荒野里一样,空旷的,看不到尽头,偌大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没有方向,没有前路,亦没有退路。
她‘迷’失在她的梦境里。
拼命想要清醒,却无论如何努力,她都睁不开她的眼睛。
逃不出,避不过。
想喊也喊不出。
如此的痛苦。
梦中却仿佛有人在唤她:
“缪儿……夏儿……”
她究竟是夏侯缪萦,还是岑立夏?她究竟是谁?
那一把清冽而焦切的嗓音,却越来越清晰:
“夏儿……夏儿,你醒醒……”
像是一道光,蓦地刺进瞳底,周遭的一切,在一刹那之间,都变得消失不见,岑立夏缓缓睁开眼睛来。
男人焦切而担忧的容‘色’,就这样撞入她的瞳底,浮在虹膜上,犹如沉入了另一场梦境。
“赫连煊?”
岑立夏喃喃吐出这三个字来,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梦是醒。
眼见着她虽然醒了过来,眼底却仍是一片‘迷’茫,男人更是放心不下:
“你刚才做噩梦了吗?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事?”
一叠声的关切与紧张,从男人轻启的薄‘唇’里吐出,如此情深,难以自抑。
熟悉的脸容,熟悉的声音,甚至是熟悉的神情,他温烫的大掌,此刻就这样放在她的肩头,传来熟悉的温度,如此的真实,真实的提醒着她,他就在她的面前,这一切不是幻觉,不是梦境。
心头蓦然一酸,说不出的滋味。但旋即,岑立夏却迫着自己向墙角缩去,避开他的触碰:
“赫连煊……你怎么会在这儿?”
仿佛这样拉开的距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