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军一千余人,一百多支队伍,在第三日晌午悉数赶到了阳首山顶,提早了半天。拿走那五十两赏银的是第三十七队,十人俱到,没一个被丢下的。
并不是大家体力惊人,而是叶央给的时间的确不算紧,反正也是第一次训练,她对惩罚部下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让他们有紧迫感便好。
返回时因为松懈下来,倒是用了整整三天,第六日回到123言情城,李肃将军望眼欲穿,立于城头之上,活生生站成了一块望夫石。
在野外风餐露宿了六天,叶央和神策军其他人样貌都算不得清爽,然而这一程收获不少,大家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引得镇西军上下又一阵羡慕。
回城后叶央顾不得洗漱,先拿着从库支人那里剥下来的衣服和那块令牌,去城墙上找了巡岗的李肃,“将军,您可认得上面的图案?”
果不其然,李肃摇了摇头,又让她把图案描一遍送去京城,给邱老将军看看。
叶央略有些失望,刚想离开时被他叫住,李肃一身标准的将军铠甲,肩上墨色披风破旧,看上去有种沉淀着杀气的沧桑,此时却忸怩地像个大姑娘,问道:“叶央啊……你那个训练将士的法子,能不能也让我……这个,我就是……”
明白了。
叶央扑哧一声笑出来,打着包票,“原来是这事儿,将军您放心,明日我把一些训练的方法心得都写下来,上午就送过去!”
她心里惦记着令牌上的图案,没说几句话就匆匆告辞,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发呆。离开这几日,陈娘把家里里外收拾了一遍,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见她推开院门先是一愣,接着又张罗烧洗澡水了。
院中还残留着皂角清新干净的气味,叶央觉得这日子过的相当舒坦,一辈子不回京城也没什么。
她在洗澡之前,先取纸笔将令牌上的图案描下来,上面绘的说不上是走兽还是飞禽,只让人觉得凶猛,又有种人一样残忍狡猾的表情。
书信寄去京城,又过了两日,京里来了信,却不是邱老将军寄回的,而是来自定国公府。大嫂杜湘儿操心叶央的事,给她送来了秋冬的厚衣服,清一色的胡服男装,又做了两件斗篷,并一大包重重的银两。
斗篷精致,用的是京城现在最时兴的锦缎花色,叶央整日在军营中操练,怕糟蹋了好东西,便不由分说地匀了一件给陈娘。银子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一拿到手便直奔123言情城里唯一的染坊而去。
做什么?
“——老板,我要买些能做衣服的粗布,得够一千人用。至于花色嘛……你知道秋末野地里那种灰黄夹杂的颜色不?就那样的!是,是,我知道你没有,所以要你现染现裁……我也知道这颜色不好染,不然也不会多付你那许多银子了!”叶央吩咐染坊老板做的,是迷彩布料。
大祁在突袭时虽然会对身上的军服作伪装,但玄色战衣在密林间和荒漠中实在太显眼,叶央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前买过见过的衣服,把潜伏作战时的军服细分为深绿的丛林迷彩,还有土黄夹着褐色的沙漠迷彩。因之前老板没有染过此类花色,需要反复尝试才行,她便付了足足的银两,立下字据后才走。
在染坊耽搁的时间有点久,叶央之前约好了和商从谨议事,没想到对方等不及,跟过来了。
“你给的银子太多。”商从谨立在巷子转角,看过她同染坊老板立的字据,摇了摇头,他在民间四处游荡的时间比叶央长得多,也更有经验,“就算是买足一千人穿的,价钱也太过了。这么多银子别说是麻布,买混上棉纺的都足够。”
他平日大方,但叶央可不富裕,还是能省一点就省一点罢。说完拿着字据,自告奋勇地要去帮叶央砍价。
“哎,我都签了字据,你这样恐怕……”叶央没能叫住商从谨,只好把“不行”两个字吞进了肚子里。
不消片刻,原本意气风发的商从谨一脸茫然,手里提着一封官银,正是叶央刚刚付给染坊老板的。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原地等待的叶央很是好奇,按说字据已立,哪怕去找官府,她也很难让老板改变主意,“你跟人家说什么了,才这么痛快?”
“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啊……”商从谨很无辜地低头,“我刚一进门,老板自己就把银子送上来了。”
……强取豪夺是不对的,怀王!靠脸也不行!
因为在边境处发现了库支小股潜入的迹象,之后的一段时间,李肃便加紧了巡视,一个月里有十五天,还亲自去雁冢关视察,整个秋天里,还真有一回,于123言情源头附近发现了库支人的踪迹。
按照叶央之前的吩咐,123言情流往雁回长廊时,经由雁冢关山脉的那个交汇点附近的树木都砍了,光秃秃一片,所以藏不住人。
那时候叶央正在午饭,桌上不少菜,还有陈娘炖的土鸡,邀来管小三聂侍卫他们一起吃,商从谨矜持地坐在旁边,虽然很想与民同乐,但他一过去陈娘就吓得打哆嗦,管小三也没胃口。
正好是纠结的时候,门外有人通报说发现了库支小队的踪迹,叶央放下筷子拎着剑就出去了,神策军倾巢而出,迫不及待地想拿库支人练练手,检验一下这些日子训练的成果。
——当然是完胜!李校尉退居二线,将指挥的任务交给了真正的统帅,叶央的进步速度也是飞快。
可惜打扫战场耽搁许久,回来后才发现管小三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