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军每天被叶央领着四处折腾,自然是没瞒过镇西军上下的眼睛。有时候在城郊负重练习,有时候在城里巷道训练大家翻墙。
种种新奇的东西不一而足,自然有好打听的人,得空儿就守在神策军训练的场地附近看,看够了就回去找李肃将军,眼馋地开口:“将军,咱镇西军也跟他们一样,在平地上舞刀弄枪多没意思啊!”
李肃同样在考虑这件事,他手底下好几个副将和亲兵都有意见了——“每日给神策军那帮混小子上课,将军,您怎么不说教教我们呢?”
“问题是你们也没有来找我请教!”李肃嘀嘀咕咕地在心里反驳,“人家叶统帅可是好话说尽了。”
他有心向叶央询问一番新的训练方法,可面对一个比自己儿子都小的姑娘,怎么都问不出口,这天终于决定“不耻下问”一回,在无风无日的清晨,叩响了内城边缘的小院门扉。
开门的是陈娘,刚洗完衣服手还湿着,发丝伏贴地垂在脸侧。咣当一下冒出来的大美人又把李肃将军吓了一跳,连退三步,勉强稳住了心神,开口道:“……我找叶央。”
“娘子出门了,这三五日都不一定能回来。敢问尊下是哪位?待她回来,我为您传达一句。”虽然李肃长得很凶,但陈娘见他穿着铠甲,知道是军中的人也就放下心,道了个万福。
——出门了?
李肃将军一愣,拱手道:“叨扰了,我等她回来便是。”说罢离开。
秋风一起,西疆旦暮就冷了,清晨的林中有一层淡淡的秋雾,草木已见颓败,半青不黄,蔫儿兮兮的,叶央呵出一口隐约的白气,突然听商从谨道:“这里果真比京城更冷些。”
“那是,京里的三伏天真是让人受不住。”叶央很认真地点头,搓了搓露在外面的冰凉手,“我原先在这里住惯了。”
她身后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却没把脊背压的弯曲半分。神策军按十人一队站好,肃穆而立,刚刚过去的这段时间,林子里除了偶尔出现的鸟鸣和叶央的声音,其余人竟一声都未出。
“全军听令!”闲话说罢,叶央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再重复一遍规矩!不得伤害他队同袍,最短时间内到达阳首山顶,插下队旗者为胜!三日内若还不到,回城后领罚,明白吗?出发!”
叶央的声音在林间回荡,神策军一得命令便纷纷动身,径直往深处跑去。
起初提到“拉练”这个概念的时候,谁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叶央便解释说,是每季一次的全员练兵,在规定时间内达到规定的地方,来进行体能训练。为了激励将士,还打算设置白花花的银子做奖励!
不过回家一摸私房钱,只剩下了散碎银两,叶央这才想起来她去西疆是为了打仗,根本没带多少钱,就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商从谨。
怀王殿下自是不缺钱的,还自告奋勇地打算出几万两给叶央募兵用。但朝廷没有命令,叶央在封将军之前不敢私自募兵,便放弃了,只让他提供些小数目的银票以激励士气,同时给神策军上下于商从谨不在的时候开了个会,诚恳道:“咱们第一届的拉练赛,五十两银子是怀王殿下出的,你们要心存感激,不能背地里议论殿下长得凶残。”
以李校尉为首,将士们纷纷表示:“监军大人那张脸多男人啊!统帅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
……叶央倒是忘了,军中审美以貌若煞神为主,古有兰陵王因相貌柔美不得不戴上狰狞面具,如今商从谨只要把他的脸露出来,敌军就不战而退了。
双方沟通愉快,商从谨高兴地出了银子,叶央就高兴地开始组织比赛。其实她也不敢多要,毕竟皇帝现在穷得很,又怕哪一天接着犯病不疼儿子了,商从谨会没银子花,他就只收了一点。
从123言情城郊出发到阳首山,固然有捷径,叶央却不允许让任何一个人抄近路,从最远的地方出发,一路上要趟过泥塘,游过123言情,再翻山越岭直到123言情的源头,阳首山上。
为了防止部下在争夺头筹的过程中发生矛盾,甚至大打出手,叶央又列了许多规矩。无论最先到达终点的是哪支队伍,五十两赏银都要平均分给队伍里的每个人。若是十人都到了,那么还会另给五十两,额外的银子不是白给,而是缺一人便少五两,这是为了防止他们中途抛下同伴。
计划周全,准备充分,今日神策军便试着来了一次野外作训。
因神策军不能凑成整数,加上叶央有两个会落单,本来她打算随便加入其他队伍,不料商从谨也加入进来,还带着聂侍卫,干脆就四人成了一队。
“老大,老大!”管小三背着一个同样规模的包袱,急的催她,“你怎么不走快点,人家都快过了前面那个山丘,再这样下去,五十两银子就没有啦!”
落单的那个是管小三,叶央白了他一眼,“银子都是我出的,还贪那点钱?我不急着拔头筹,但你想要赏银,就自行去罢,你一个人到了,我就把一百两都给你。”
话音未落,她又想到银子不是自己出的,下意识看了看商从谨的脸色,对方没有任何异样,甚至比平时心情更好些。
管小三刚要往前冲,才跑出一步又退了回来,讪讪地笑:“老大,您吩咐了,不能丢下同袍的。”
“丢下我们也无妨。”叶央半真半假道,“不过三天的时间,这才开始了第一步,你着急什么。”
管小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