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婆婆见落凡渝回来,感觉全身十足的轻松,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见好的面色也变得灰白,终于是最后时刻了。她示意落凡渝扶她躺下,手拿到怀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块黄绿色的玉佩递给落凡渝,拼尽全力吐出声音,“姑娘,别哭,拿着这个,或许有用,或许没有用,但是记住,没有用又不想要的时候就毁了它,千万不要丢了!”
“婆婆,我记住了,你放心-呜呜--你给我的东西我会一直收起来的,绝不会丢了它,就算丢了性命也不会的!你要赶快好起来··呜呜··你还要给我讲故事的,呜呜···”落凡渝抽泣着回答,接过玉佩时匆匆看了一眼,好象是个圆形,中间雕了什么动物的图案,没看清,认认真真塞在怀里放好。
“傻姑娘,怎么会有东西比你性命重要?”顾婆婆努力挤出几丝笑容,又朝向落凡渝身旁的杨振,“你帮我好好照顾姑娘,这样那样的恩情,我下辈子再来回报。”顿了顿,声音变得微弱无力,越来越小,“如果可以,待我走后,请将我埋在面向故乡的地方,最后最后,我想它了,我后悔了!”顾婆婆说着重重咳嗽起来,还未等一口气吐完,落凡渝就见她不动了,吓得大惊,“婆婆,婆婆!”杨振凑前一看,伸出手来碰了顾婆婆的鼻息,摇摇头,“她去了,姑娘节哀!”落凡渝闻言,感觉身子飘忽的厉害,一瞬间就晕了过去。
在杨神医以及乡亲们的帮助下,顾婆婆的葬事办的简单而又隆重。按着顾婆婆的遗愿,杨振将她埋在一座高山的顶上,那里能够俯视周遭,不知道顾婆婆的故乡到底是哪里,一个人躺在山顶上会不会孤独。思虑过重,又加上伤心过度,哭的也多,几天下来,落凡渝的身子就像生了一场大病,虚弱无力,而心情也是沮丧到极点了。
落凡渝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很久很久了。落凡渝还想着睡着睡着,是不是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可惜现实就是她睡醒后,睁开眼看到的还是那茅草屋顶。只是眼神一偏,就见一个男人脸引入眼帘,唬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发现,是杨神医正对她微微笑着,落凡渝有点不知道所错,这可是个陌生的男人啊,虽然也答应顾婆婆照顾她,但总觉得不太踏实。
“你醒了!”杨神医不知道落凡渝所想,只是温和的扶着落凡渝坐起,体贴的往她背上塞了个枕头,然后从桌上拿过来一碗粥(不再是有壳的大米了),然后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给她。落凡渝也没矫情,乖乖的。外人看来还真是慈父乖女。
落凡渝乘机打量起杨振,大概三十多岁,瘦瘦的脸带点疲倦,不失俊气,目测一米七五左右,身子骨也挺直的,会不会小时候练过武?反正这几天相处,又听村民说起,好像是在平城开医馆的。
“你也知道顾婆婆把你托付给我了!”杨振的声音突突响起,落凡渝忙收回打量的视线,她可不想再碰到个像路遮风那样的人。“听说你洗衣、种地、砍柴什么都会干,相信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所以我家是不用你砍柴种地,但生活也是很辛苦的,你可要考虑好了!”
落凡渝“噗哧”一声甜甜的笑了,“杨叔叔可爱讲笑话了,我有什么可以考虑的,我还能去哪里呢?”
杨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望着眼前嬉笑的女孩,似要怒了,却突然怔了怔,落凡渝眨巴眨巴的眼睛,他好熟悉,好怀念,心里有几分怀疑,面上却镇定如常,“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这不是聪明,这样的状况是人都会如此!”落凡渝忘记装作小孩子样了,“其实我是想着拜你为师学习医术,将来不说救死扶伤,至少也能更好的照顾自己以及亲朋好友。”说到这里,落凡渝的声音有点低下,“要是能够帮到一些人也是好的,顾婆婆的恩情我不能回报,我可以回报到需要的人身上。”
听言,杨振赞赏的笑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古道热肠,实在难得,就冲你这些话,我必当尽力教导你,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推脱不干!”听到杨振答应了,落凡渝大喜,忙欲爬起来躬身作揖拜师,还未起就被杨振按下去躺着,“这么急干吗,身子不好,休息两日我们回平城,再行礼!”
落凡渝哪能不答应。落凡渝其实是有小心思的,就算不感兴趣,学得一门技术好歹往后若有什么变故也能生存下去,不至于时时依靠别人。再说这医术可是利己利人的行业,更是高兴不已。
休息了几日,落凡渝就收拾着准备去平城。地里的土豆在杨振的帮助下,都挖回来了,除了留下一些给自己,其余都送给村民们,并告诉他们怎么种,怎么吃,怎么收。起先,村民们甚至杨振都不敢吃,落凡渝就红烧和炝炒、炖汤各做了一大盘,还烤了几个,并率先试吃,大家待落凡渝吃过发现无事后才开始吃起来,这一吃就不可收拾,都连连赞不绝口。
过后,杨振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落凡渝笑道,“姑娘以后可得常常大显身手,我等有口福了!”落凡渝爽快的应着。在九月还未进入中旬时,落凡渝依依不舍得离开福村,毕竟这里住了一年,各种人文关怀都让她很喜欢,很珍惜,但不得不和杨振离开,去往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