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两个小时后,汉伯威认为已牵制住日军足够多的时间,决定撤退。可此时,随着北面六艘日军的参战,日军凭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已把第4分舰队西、东夹在了中间,第4分舰队队形凌乱,陷入各自为战中,想安然脱身为时已晚矣!
上午十时十五分,左翼中国“福阳号”大型铁甲舰腹部中一炮,猛烈的火焰从炸开的洞口喷出,几艘日舰又欺近炮击,“福阳号”火灾未灭,又连中数弹,终引发鱼雷室爆炸,右舷随即倾斜,大量海水从裂缝涌入,不瞬间,倾斜一方,沉入中,舰上二百多名不同肤色官兵跳水逃生,却遭到舰上日军机枪的扫射,海面上浮尸成瓢,血红一片。
“福阳号”沉没后,两艘跟在其后的“星”级小型炮舰陷入孤立无援中,遭到日舰围击,先后被击沉。
右翼,中国“平阳号”被日“呈祥号”与“东祥号”死死咬住,另有“风和号”与“雨和号”在旁协战。中国“平阳号”以一抵四,并无畏惧,拒战良久。激战中,大副、二副相继中炮阵亡,但“平阳号”仍在钱兴其的指挥下坚持作战。最后,四艘日舰逼近到二千米以内,用速射炮实施近距离打击,“平阳号‘终被击沉,舰上二百多官兵入水。
日舰“呈祥号”上,伊藤一郎举着望远镜在海面上搜索,他期望能在满海飘浮的人头中发现“知己”钱兴其,但他又好怕发现钱兴其。
“舰长!把他们捞上来,还是……?”一个参谋问。
伊藤一郎挥挥手:“杀了吧!”
顿时,“呈祥号”甲板上站满端着长枪、机枪、手枪的日本兵,他们狞笑着瞧准了露在水面的头颅射击,下面中国水兵的惊叫救命声、哀求声、痛哭声不绝于耳,但都被海浪声、狞笑声、轰鸣声所掩盖,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惊恐中被射暴了脑!钱兴其被射中肩部,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第4分舰队一艘艘军舰沉没,日军的优势显然更为明显,第4分舰队仅剩下旗舰“安阳号”及四艘“星”级小型炮舰,而就是这五艘幸存的舰只也或多或少地中过弹,有了损伤,更令人担忧的是它们还处于日舰的包围中。
日舰及时调整策略,遣出四艘军舰向中间突击,欲把“安阳号”与其它四小型炮舰分割开来,然后再重点对付“安阳号”。在日旗舰“龙祥号”的带领下,五艘日舰合力进攻“安阳号”,汉伯威沉着指挥,“安阳号”以寡敌众,苦战多时,中弹二百多颗,最后,汉伯威下达誓死决心,朝日旗舰“龙祥号”撞去,“龙祥号”惊恐,转舵闪开,“安阳号”冲出重围,往北退去。途中,“安阳号”发生机械故障抛锚,汉伯威恐日舰追上来,遂令所有船员弃船逃生。“安阳号”最后被追上来的日舰炸沉。
四艘“星”级小型炮艇任日舰怎样炮击、冲击,他们一直抱成一团向西突围。这是中国第4分舰队仅存的四艘还在战斗的舰只了,日军欲将之击毁以全功。四艘炮艇致伤数十处,多次火灾,但他们顽强不屈,奋力与敌抗争,边突围边炮击。
日舰榴霰弹倾泄如注,冲在前面的“河星号”甲板部位起火,烈焰汹腾,几乎延烧全舰。另一艘“湖星号”前甲板同样大火四处漫延,舰上水兵倾全力灭火,虽敌弹丸如雨,他们仍欣然从事,在九死一生中毅然将火扑灭。
坠在尾部的“江星号”被305的巨弹命中,轰然爆炸,前座炮位被击毁,其左舷炮架全部破坏,并引起堆积在甲板上的弹药爆炸。刹那间,火光冲天,巨响绝寰,船体剧烈震荡,慢慢倾斜,死尸纷纷,飞坠海底,散乱甲板,骨碎血溢,异臭扑鼻。尚未冲出包围圈,“江星号”被烈火吞没舰体,浓烟蔽空,舰上所有乘员皆死,江星号被日军所虏。
拼死一命,“湖星号”、“河星号”、“海星号”冲出重围,日舰紧追不舍,但日舰速力有所不及,中国幸存三舰开足马力西逃,渐渐与日舰拉开距离。此时,中日海战已激战三个多小时矣,日侦察船只回报,正西方面与西南方向有中国大批军舰出现。日舰队司令郎木少将知是中国从辽东半岛大连赶来的第5分舰队与从山东半岛青岛赶来的第6分舰队,他恐日军有所失,遂发信号收兵东撤。
逃跑途中,舰身着大火的“湖星号”与“河星号”不救,相继沉入海中,两舰上幸存的船员被“海星号”救回!
海面上一片狼籍,飘浮的尸体、残散的舰体,散零的杂物放眼皆是,增援过来的中国第5分舰队与第6分舰队官兵面对如此惨状,他们一边流着泪一边捞着战友的尸体,这完全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此一海战,第4分舰队整体丧失战斗力,仅存重伤逃回的“幸阳号”与“海星号”,人员损失达二千余人,大副以上军官亡五十余人。日军仅被击沉两艘“和”级小型炮舰,重伤一艘“祥”级大型铁甲舰,其余舰只虽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均不影响作战力。
北京,南单街九号,林逸在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