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大多数人都是怯懦的低着头,躲避着他的目光,一瞬间,魏国伟突然大声说道。
“你们想低着头,就低着头吧,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你们活了半辈子,一辈子可不就是这么低着头?”
那言语中带着些嘲讽,对于思想工作早已轻车熟路魏国伟,谈起心来自然是信手拈来。
“……被人辱骂、羞辱的时候,你们低着头,没有勇气,被人打的时候,更是低着头不敢反抗……甚至就是穿着这身号衣,瞧着威风十足,可一个个骨子里就是懦夫一个,连抬头、直腰的勇气的都没有……你们他么就是一堆烂泥,狗屁不如的烂泥……抬起头看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听清楚了,我就是在骂你们……你们这半辈子活的像是个什么样子?想想,除了穿上这身号衣,凭着号衣的威风,去欺负过和你们一样打断骨头还赔着笑的老百姓,你们可曾干过一件光彩的事情……”
一番恶毒的刺激,终于把其中的一些人刺激的抬起了头来,那种自卑到极点的麻木不仁,需要用的最恶毒的刺激才能见效,魏国伟无疑作到了,至少现在他引来了一阵仇视的目光。
但这些人对他没有威胁,他们身上缺勇气与血性,更多的是骨子里的麻木不仁,在新兵中他见过太多,可是现在,他并没有时间去给委婉的唤醒他们的勇气与血性,他只有很短的时间,他需要用更直接的方式去唤醒他们勇气与血性。
应当人们用仇视的眼光看着他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更过激的动作,他走到前去,挨个的扇起了嘴巴子来。
“啪、啪、啪、啪……”
在耳光声中,那些被抽的两眼直冒金星的兵勇,无不是浑身一激凌,怒视着魏国伟,这,这是怎么了?凭、凭啥说打就打人了!
“这就对了,忍,你们忍了大半辈子,换来的是什么?是让别人更嚣张,你们的沉默、退缩,换来的只不过是旁人的不屑,在练军里头,你们不过就是一群粮子,一群只知道吃饭的烂泥,需要的时候,拉出去壮壮声势的废物罢了……”
挨了一个耳光,心头带着怒火却不敢发作的李云聪听这个长官这般一说,那怒火顿时消失了,可不就是废物是咋地,在老家的时候,被东家的管家欺负,在店里作伙计的时候,被大伙计欺负,就是当了兵,也被什长老兵欺负,这辈子,除了开拔并外的时候,在路上随着什长抢过那些和自己一样的老百姓,干过什么光彩的事儿?
待想通了这些,那愤怒这会却变成了难言的羞愧,那脸反而更烫了,更红了,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话声传到他的耳中。
“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改变命运的选择!”
魏国伟的左手叉腰,右手前指。
“要么还像从前那样,低着头从这滚出去,当个没人在乎的可怜虫,要么就昂着头,挺着胸,穿上这身军装,从头开始,作一个真正的军人,从今以后,再也不低头!”
冷着脸的魏国伟显得极为激动,他猛的一把拉过面前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头上还缠着绷带的兵勇,大声质问道。
“告诉,你想当什么?”
那个被拉住的人此时已经被刺激的血脉膨胀,只见他咬牙切齿的大声喊道∶
“长官,俺这辈子就没让人正眼瞧过,俺听你的,俺跟着你干!”
见有了人开头,心知事已经成了魏国伟又大声说道。
“愿意加入我驻朝军的弟兄们,请到我右手边来”
看着那高高举右手,李云聪咽咽口水,他立即跟着众人缓缓挨向一边,此时他和大多数人一样,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娘的,不就是当兵打仗呗!”
这一瞬间,李云聪想通了,其它人同样也都想通了。
“没准在这边还能杀个出个功名来!让旁人再也不敢小瞧了自己!”
当李云聪和他的弟兄们纷纷脱下号衣,换上了新军的黑色洋式军装的时候,在第六师的师部里头,吴金彪看着三个团的报告,却是不住的摇头,作为第六师的主官,也难怪他的脸色会这么难看。
实际上驻朝新军一共只有三个师,第一师是去年训练的部队,算是新军的主力,至于第二师则是春节前于直隶、山东征募的新兵编成,补充了一部分第一师的官兵作为骨干。至于第三师,则是由八个机动警察大队改编而成。
至于第四、第五、第六以及正在组建的第七、第八师,都是刚刚组建的部队,三个师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由一个机动警察大队作为骨干,然后接收战俘编成部队,像现在第六师又一次接收了3千余名战俘,从而使得第六师的兵力突破万人,三个步兵团基本齐编,但本身的老兵只有不到一千人,这意味着平均每一个战士需要管十个战俘,根本带不住。
而想带到后方训练教育,也没有多少可能,这边部队可是要随时开拔挺进关内,进攻京城来说,若是撤到锦州进行整训,肯定赶不上眼前的大仗。而参谋部的指示是在火在线即俘即补,可现实却又总是如此残酷,俘虏太多也不是事儿。
“全师兵力一万一,警察876,新兵653,俘虏兵……9137,这么多俘虏,管起来可真是个麻烦事!”
师长的抱怨声传到张坚林的耳中,与师长吴金彪出身武备学堂不同,这位负责官兵思想工作的师指导员出自警察干训班,甚至从未曾于讲武堂培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