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水重若就接到圣旨,据说司天监查看过黄历,确定再过一个月便是吉日。
因此,禀明了太后,请下了圣旨,决定在十二月十日辰时青卉台举行大婚。
延庆宫内变得热闹起来,当初众人皆以为水重若入宫就是失宠,熟料如今居然在当年秦明帝迎娶乔皇后的青卉台举行大婚,看来这“弃妇”是要翻身了。
于是,众人愈发殷勤了起来,就连杯中的水稍微有些凉了,都忙不迭地换了下去。
这一下子,反而搞得初雪没有了事情做,撅着嘴在水重若面前抱怨了好几次。
水重若两世为人,对人情世故,阿谀奉承之事早已耳熟能详。
两天之内,对于众人势利嘴脸的反复无常和极力讨好,她也懒得理会。
好好地安抚了初雪,说起了想念之前留在燕皇宫的梅花络子,,希望能够在大婚的时候用作配饰,初雪赶紧就张罗开了。
卯时刚过,水重若正在用早膳,十冷十热主食餐点,外加八小碟干果,八小盘时令糕点,繁华奢侈之极。
水重若忆起自个儿在沅州之时,看见当地老百姓吃树皮,啃草根,面黄肌瘦者比比皆是。
如今这普普通通的一顿早饭就花费了十户中等人家一年的开支,还是杜甫的诗说得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古往今来,强权就统领了一切,最底层的永远是老百姓。
正思忖间,有人通报说澜妃到访。
今天,澜妃穿着一件浅粉色的云纹流苏长裙,外罩了一件白色的牡丹绣花褂衣,整个人显得光亮了许多。
刚进门,澜妃就言道:“妹妹大喜了”。
水重若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姐姐请坐”。
落座后,澜妃挥了挥手,“快把东西都拿进来,给贵妃娘娘瞧瞧”。
随行的侍从鱼贯而入,端着各色各样的珠宝玉器,珍珠翡翠,绫罗绸缎,光华熠熠,一室荣耀。
澜妃笑了笑,“还是妹妹有福气,皇上赏赐了这么多宝贝。而且还能够在青卉台举行大婚。姐姐跟随皇上十余年,也就只能从永福门进来”。
水重若当下也笑了笑,言道:“姐姐真是过奖了,还是姐姐好,能够从永福门进来,永享幸福,不是吗”?
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道:“虽说皇上赏赐丰厚,又蒙恩宠能够在青卉台大婚。但毕竟那也是当年文德孝恭皇后举行大婚的地方”。
“当年,文德皇后也曾宠冠六宫,是何等的尊荣,但她的下场……,唉”,当下掩口不说。
水重若不着痕迹地看着澜妃,只见她脸色微微一白,咽了下唾沫,勉笑道:“妹妹想多了,这先朝的事儿也不是咱们做晚辈的能够左右的,能够在青卉台大婚是何等荣耀之事?你呀,就安安心心地准备做新娘子吧”。
站起身来,“大婚在即,妹妹定然有许多要准备的,那姐姐就先告辞了”,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等一等,姐姐”,水重若轻声叫道。
澜妃转过身来,“妹妹还有何事”?
水重若走到她面前,言道:“姐姐大清早地就来到妹妹这里,着实辛苦了。早前,妹妹还在担心,一旦入宫会不会引起姐姐的不高兴?”
轻笑了一下,“今日看来,姐姐精神更甚往常,反倒是妹子多虑了”。
澜妃闻言,顿时脚下一滞,面色有些僵硬,“妹妹这是说哪里话?如今大家能够多一个姐妹一起服侍陛下,不是更热闹么?”
水重若点了点头,“那妹子就放心了,之前曾听人说,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红颜未老恩先断之类的话,心里还有些担心。如今见到姐姐如此说,想必今后的日子,妹子也能够象姐姐这样”。
澜妃闻言,身体一颤,脸色极为难看,“妹妹,姐姐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望着澜妃摇摇晃晃的背影,水重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笑话,女人都是自私的,澜妃想装大度在太后面前讨好,她就偏不如她的意,自己可不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欺负。
今天这番话,就是想要给澜妃一个教训,今后这大秦的后宫并不是她或太后说了就算的,因为,她不答应。
既然游戏已经开始了,那她就会陪他们好好地演这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