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方耿的性格,方父真的托付了他什么事,又让他保守秘密,连方霏姐弟也守口如瓶的话,只怕是谁也无法从他那里打听到些什么,即便是方霏,也不行。

方霏也并没想从他口里问出些什么来,不过是试探口风而已。

也许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父亲不告诉她一些事情,只是为了保护她姐弟二人,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来得好。

方耿却一直还在纠结方霏为何要买下那些偏僻的荒地,开荒耕种那是不可能的,种树还差不多,但俗话说得好,十年育人百年育树,种树只能是惠及后代子孙,短时间里,想靠种树发家是不可能的。

照当前的情况来看,也只有种草药能见效快些,方霏写给他的清单上的草药,又都是些贱的,好养的,只需将种子播下去,等着出苗了,请人去拔拔野草就行了,这一点倒是省事,不像有些难伺候的草药,少了精心照料,根本种不活。

虽说如此,但这对于做杂粮买卖的方家来说,种植草药确实是件麻烦事儿,又没有药铺,镇上的药铺也都有专门给自己供货的山里采药人,种植这些药材,着实是件麻烦事儿。方霏也不好说,总不能直白的告诉方耿,明年洛河决堤,两岸会出现疫情,而现今让他种下的这批草药,实则是一副治疗疫情的方子!

且先不说方耿信不信,单就从她未卜先知这一点,就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口水去跟方耿解释,方霏也就懒得解释,只含糊其辞地解释说,是为了往后打算,做生意的人想要做大,除非垄断,费则绝对不能只干某一种营生,就当是为了往后开药铺做准备。

方耿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同样的,她身上又何尝不是?都是不能同对方说起的,一旦问起,总是含糊其辞的搪塞过去。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让宋大奶奶如愿,给赵荣昭和陆思琪定下亲事。

从街上回来,周妈妈与两个小丫头聊得不亦乐乎,方霏却心不在焉的,一直都在想此事。

夜里。宋大奶奶差人回来报信儿,说是两个孩子贪玩,去爬上耽搁了时辰,回到庙里时已经黄昏了,两人爬了一天的山,又累又饿,况且天色已晚,连夜下山路不好走不说,又正值秋高气爽,枯叶满地。点着火把下山的话太过危险,一个火星子掉在地上,兴许就会引发一场浩大的山火,一行人便决定留在庙里住上一夜,明日天明再下山。

宋大奶奶并不愚钝,只是在精明睿智的老祖宗跟前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弱了,独自一人的时候,还是能独挡一面的,很多计策也是上上策。

唯一没算到的。是当天夜里,赵荣昭还是独自一人溜下山了。

这阵子家里头看得紧,他难得有机会出去,更难得见到柳子瑾一趟。此番出来,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去见上她一面才会安心。

柳子瑾是清倌人,不比那些普通的迎人抚琴吟诗,谈笑说话。想做别的,出再多的银子也没辙,因为赵荣昭在老鸨那里塞了许多银子,柳子瑾高兴的话,便出来弹琴,不高兴,几天不见客也是可以的。

宋大奶奶娘家显赫,给她的嫁妆吃上三辈子也吃不完,早些年在京城,离娘家近的时候,家里的母亲又隔三差五的过来看她母子二人,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惦记着出了嫁的女儿,现今赵婉容已经出嫁,宋大奶奶名下的东西,少不得都是赵荣昭的。

她对儿子向来是有求必应,在银钱上更是从不过问,儿子屋里的吃穿用度,全是她自己拿钱出来补贴的,在这家里赵荣昭的院子每月消耗敢当第二,恐怕没人敢当第一。但那是宋大奶奶自己拿出来的银子,别人再眼红,也拿她没办法,因为宋大奶奶自己院子里的吃穿用度,一是跟着公中走的。

赵荣昭塞的那些银子,给柳子瑾赎身都够好几回了,只是柳子瑾还年轻,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扬言除非是娶她过门为妻,否则,她宁愿待在挽香楼一辈子,也不愿意去外面,住进赵荣昭为她购置的宅子里。

她也曾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只是父亲犯了事被斩首示众,家中的一干一等都被变卖为奴,女子卖到了勾栏院,她姿色出众,又精通琴棋书画,老鸨子知道,这种货才最是抢手,不少客人就好这一口,听她一首曲子的钱,明明可以让次等的姑娘陪自己好几个晚上,但客人就是愿意听琴。

之所以,柳子瑾人虽进了勾栏院,做了下等的人,但老鸨子给你的吃穿用度,可不比她在家里的时候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柳子瑾压根儿就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姑娘,自然心高气傲,坚定自己的气节,在她的潜意识里,被男人养在外头金屋藏娇的女人,那都是见不得人的,她不屑得很。

正是这一点,才让赵荣昭更加欣赏她,认定她就是自己一生挚爱,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正大光明的娶回去。

宋大奶奶晚上约了陆思琪赏月,赵荣昭借口腿疼,留在屋里休息,等人一走,偷偷的便溜出去了,悄悄的下了山,回到了镇子上。

夜色已深,但对于正处于繁华低端到额挽香楼来说,此时才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门口站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穿着透明的纱衣,冲街上的行人挥着手绢儿,恨不得将人都拉进楼里去。

来的次数多了,这楼里的人都认识赵荣昭这个有钱的主儿,老远的便开始招呼了,热情地簇拥着赵荣昭,将他迎进了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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