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的拉开放在床边的椅子,沈饶晨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夏忆白,顿时陷入了沉默。
夏忆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这充斥着药水味的空气,夏忆白再熟悉不过了。雪白的天花板,洁白的一床单,还有用白漆刷成的单人铁床,一切带着医药气味的东西,就算夏忆白不睁开眼睛,也能猜到自己现在在哪里。
“你醒了?”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夏忆白下意识的转头朝自己的右手边看了过去。
当她看到坐在床边的沈饶晨时,迎来的又是胸口的一阵憋闷。
“恩!”
夏忆白朝沈饶晨轻声哼了一声,双手支撑着床垫,就准备从病床上坐起来。
“你不要动!”
就在夏忆白打算坐起来的时候,沈饶晨面色紧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单手扶着夏忆白,动作轻柔的将她按回了床上。
夏忆白看到突然对自己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的沈饶晨,不禁就失了神。
沈饶晨大概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立刻又敛起脸上的温柔和紧张,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忆白。
“医生说,你腹部受了伤。你还是躺在床上吧。”
一眨眼间,夏忆白看到的又是那个面色阴沉的沈饶晨,一时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心中又是一阵失落。
“恩!我知道了。”
打消了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的念头,夏忆白又乖乖的躺回了床上。
躺在床上,夏忆白不知道要对沈饶晨说什么,而沈饶晨更是不知道要对夏忆白说什么,于是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而病房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
大概过了两分钟,沈饶晨还是主动的开口,打破了病房里能将人压抑至死的安静气氛。
“饿吗?”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转过头,神情淡漠的看着他,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朝他点了点头。
从昨天中午,她被那群人掳走了之后,就一直滴水未进,立米未食,不饿那是不可能的。
沉默的注视着沈饶晨冷峻的面容,夏忆白沉吟片刻,才对他轻声说了一句:“饿。”
听到夏忆白的话,沈饶晨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转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说:“刚才刘顾言拿来了瘦肉粥,要不要先吃点?”
“恩!”夏忆白再次轻声回应了他一句。
沈饶晨从椅子上站起来,将躺在床上的夏忆白扶起来,靠在了床头上。
他打开保温饭盒,转身看着夏忆白,在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夏忆白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她不明白沈饶晨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的,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在面对沈饶晨脸上纠结的表情时,夏忆白又在想,或许并不是沈饶晨奇怪,而是自己脸上,又或者是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被沈饶晨呆滞的表情给弄得有些疑惑,夏忆白不禁好奇的轻声询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沈饶晨回过神,依旧一脸淡漠的看着她。
放下已经拿在手中的保温饭盒,沈饶晨将从夏忆白身上滑落的被子,拉高了些盖在她身上,然后才说道:“我出去一会儿,你稍微等等。”说罢,沈饶晨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突然之间是怎么了,好像他现在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太一样?
沉默的望着情绪似乎不是很稳定的沈饶晨,她心里稍稍升起了些许不安。
靠在床上,她淡漠的看着被沈饶晨关上的病房门,眼中闪过阵阵失落。
正当夏忆白在心里猜想沈饶晨究竟是怎么了的时候,病房门又从外面被推开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夏忆白抬眸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看到是一位护士时,又无所谓的垂下了眼眸。
她以为护士时进来探查她的情况的,可谁知道护士走过来,拿起放在桌上的保温饭盒,就坐在了床边。
“你要先喝一杯水吗?”
摇了摇手中的保温饭盒,护士温柔的看着她,问:“还是直接吃饭?”
“诶?”
夏忆白看着对自己殷勤十足的护士,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
护士见夏忆白看向自己的眼神相当的诧异,就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将水杯放在夏忆白的手中,护士才继续说道:“你是夏忆白吧?”
夏忆白忐忑不安的喝完了水杯里的水,朝护士点了点头。
护士拿过夏忆白握着手里的水杯,放回床头柜上,才转头笑看着她,说:“你哥哥让我进来喂你吃饭。”说罢,护士拿起瓷勺,摇了一勺瘦肉粥,递到了夏忆白的唇前。
夏忆白看着眼眸温柔的护士,思绪半天缓不过来。
刚刚……
沈饶晨之所以会做出那样反常的动作,只是因为他想找个人喂自己吃饭?
这……
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夏忆白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为沈饶晨的贴心而感到开心?还是为不知道沈饶晨将她当做了沈凌菲而感到迷茫?
犹如嚼蜡般吃着护士递到自己嘴边的粥,夏忆白十分不是滋味的露出了一抹苦涩。
夏忆白知道,虽然她现在很难用语言表达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