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慕止都心不在焉。
“哎呀,我去,慕止糊了啊。糊了。”妖九瞧见锅里的鱼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一碗水就浇了上去。
慕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朝后退了一步。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尴尬的笑了笑:“我走神了。”
妖九翻了个白眼:“你今天一天都这副样子,在想什么?”
慕止胡乱的拯救着锅里已经烧焦的鱼,幽幽道:“你跟了七夜几年了?”
妖九眼神眯了眯,不怀好意的凑近慕止:“八年多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该不会。”
“我一锅鱼盖死你,你信吗?”慕止冷声道。
妖九大笑:“信呢信呢,别乱来。这鱼还有救。”
慕止把手下的鱼翻了个身继续问:“你有没有觉得,他变了?”
妖九嘴角笑意僵了僵,她的大眼睛转了转:“你都变了,他自然也会变。”
“我不是说这个。”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慕止,有些事情你自己去问会比较好。”
慕止便没有在说话,随意的做了几个菜,慕止得意洋洋的坐在两人对面扬眉道:“怎么样?厨艺见长?”
白七夜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七分八裂的鱼,倘若不是鱼头完整如好,还真是看不住来那是条鱼。
“这个,被凌迟了?”白七夜拿着筷子,指了指盘子里的鱼。
慕止抿了抿唇:“嗯。客观来说,它是这桌子菜里面唯一的失败品嗯,没错。”
白七夜也扬了扬眉,他挑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整个动作妖九都极为忐忑的看着他,深怕他会中毒身亡。
“味道,不错。”
慕止悬着的一颗心也松了下来,她眯着眼睛笑道:“自然自然,虽然丑了点。可是我敢确保味道绝对正宗,来小九,多吃点。”
妖九早就知道慕止不会放过他,硬着头皮吃了两块,好吃?白七夜的味蕾出问题了?分明难吃的要死。
慕止也自顾自的夹了一块,但下一秒便黑了脸,她蹙着眉头看着白七夜不悦道:“真的好吃?”
“嗯。”
慕止将整条鱼推到他面前:“那你全吃了。”
“好。”白七夜丝毫没有推辞的就当真只吃,那条焦黑的鱼。
慕止实在不忍,又把盘子拿回来:“还是不要吃了。”
“为何?”
“分明就难吃的要死。”
白七夜这次不可置疑的没有反驳,而是扬唇一笑。
饭后茶余,妖九去接扇流韵,房子里只剩白七夜和慕止。
慕止想起妖九的话。起身对白七夜道:“陪我出去走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踏出庭院,走了许久才来到了一条清溪旁。
慕止坐在木桥上,手里提的灯盏在她的手上晃晃悠悠,白七夜靠在她身边的木桥上,两人望着被隐隐月光打亮的溪水,缄默了许久。
“想问什么就问。”白七夜破天荒的提前开了口。
慕止也不推辞,坐稳了身子就问:“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过去。”
白七夜知道慕止叫自己出来,必定是想问什么,但却不知道她会问这个,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慕止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我只是想到你今天下午笑的时候,你还记得我们在边境的时候吗?那时候我给你说,你什么时候能露出最真实的笑容。”
慕止的侧脸被月光镀上一层银光,她漆黑的大眼睛在微弱的光下显得特别亮。
“多久之前的过去?”
慕止听到白七夜的话,突然兴奋的回过头,一个没坐稳险些掉进身后的河里,白七夜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坐稳。”
慕止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她稳住身子看着白七夜道:“只要你想说,我都听。”
白七夜扬了扬嘴角:“我以前体弱多病,所以所有人都避而远之,只有一个人肯对我好,他是我哥哥。”
慕止第一次听白七夜提及过去,恨不得将耳朵竖起来,她一动不动的盯着白七夜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可是很小的那年,母亲为了帮助哥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牺牲了我。”
慕止的眉心蹙起,她突然心中涌现出了许多不安,那些不安让她不自觉的抓紧了手上的提灯。
“后,大难不死被重卿的父亲所救,传以毕生所学,也为了能消除我的旧疾练就了一身功夫,想完成他的夙愿,进宫当一品御医。”
慕止的眉心越蹙越深:“若说你以前是为了完成养父的遗愿,那为何后来又抛弃这个念想,留在沈阡陌身边?”
“因为我知道了我的母亲是谁,我的哥哥是谁。”
慕止手上的提灯啪的掉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心中一凉,不是这样的,绝不是,不会是自己所想。
“猜到了吗?当年一把火烧死我的人就是莲妃,而我的哥哥。”
“不要说了。”慕止从桥上跳下来,双手住着桥沿,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
他,就是莲妃为了让沈沾墨当上太子,活活烧死的沈俊赫。
那么,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他那张永远都带着笑意的俊容背后,是多凄凉的悲痛。
被挚亲所杀,却一如既往的在仇敌面前面带笑意。台场吗划。
慕止嗓子里涌出无尽的酸水,她沙哑道:“七夜,你疼吗?”
白七夜被慕止的问题逗笑,他将地上熄灭的灯盏捡起来:“我感觉不到疼。”
慕止还想说什么,白七夜堵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