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启元五十六年。t/
易国良娣慕止清河薨逝,因身为罪臣之女无墓被剔除史册。
太子沈沾墨将整条清河开道引水,开辟了无处条支流,在清河之水中日日浸泡只为寻找慕止尸体。
同时。抛开所有朝政之事,仍不甘相信慕止已死,发动手下所有兵力各国打探其下落。一蹶不振。
终,于冬日第一场大雪倾泻之时病倒,皇上甚怒废除其太子之位,封为墨王,赶其渊城,守一亩三分地。
同年,皇上在莲妃的建议下。开始天下选秀,重振六宫,也是为了能广产龙嗣,重选太子。
神医重卿被皇上收为义女,封其公主与莲妃共同掌管六宫,孟亲王后嗣郡主孟情歌隐世。
三年后。
渊城。
硕大的王爷府,除了守卫,整个府中连个侍女都不曾看见。
靠近庭院的后方,一个红衣男子正慵懒的靠在柳树下,漫天纷扬的柳絮落满了他的墨发,鲜红色的锦衣上盘旋而绕的红莲耀人。
他修长的身姿绝美的宛若仙人,那更为英俊的精容像是被精心打磨,一双漆黑的狼眸里无风无波澜。
三年了。慕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留给我一封书信便人间蒸发,这惩罚是不是略重了一些?
随手接住从天而落的柳絮,稍微用力便将其泯灭在指尖。
莫言从庭院后方绕过来,在沈沾墨面前弯下了身子:“王爷,贤妃又诞下一子,皇上起名为。”说到这里,蓦然停住了。
沈沾墨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他勾了勾唇角声音却极为冰冷:“沈俊赫?”
莫言沉着眼睛点了点头:“王爷还要等多久?已经三年了,倘若王爷再如此坐以待毙,恐怕。”
沈沾墨轻轻的侧过眼睛,狼眸里除了杀戮便是嘲讽:“坐以待毙?你跟了我这些年,竟还不如妙戈了解我。”
莫言被沈沾墨的眼神震住,如果说以前的沈沾墨眼神中还有柔意,那全是因为慕止,现在他就像被掏空了心脏的魔鬼,一举一动都让人后背发凉。
“属下知罪。”
沈沾墨抬了抬指尖,阴冷道:“现在是谁拿着边境之兵的虎符?”
“千将军,从王爷被收回兵力之后,边境的兵力全部落入太师府手里。”
“让私月杀了他。”
“王爷。若是杀了他,太师府的人定会察觉是王爷所为。”
沈沾墨眼神渐渐深邃起来:“所以要做的妥善一点,私月自有办法,不然我要他何用!”
“是,属下这就去办。”
“夺回边境虎符之后,就把当年莲妃插入在边境的人处理干净,只要参与了追杀慕止的人,都一并解决。”
“全部?”莫言后背发凉,这一杀少说也有千人。
沈沾墨直起身子:“全部,一个不留。”
“若是有兵肯降服呢?”
沈沾墨眼神蓦然冷下来,他垂下眼睛看着莫言,一字一句道:“我说的可是不清楚?”
莫言应声而跪:“属下这就去办。”
沈沾墨勾了勾唇角,在万千柳絮下扬长而去:“慕止,我拿整个天下祭奠你,如何?”
苦君不知,两情别离。
与易国千万里相隔的离国境内,一个群山环绕的隐世小村落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鬼哭狼嚎的惨叫。
放眼望去,一棵巨大的上了年纪的硕大树枝上,正侧身躺着一抹白色身影,她纤细而撩人的身姿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子。
白衣上干净的没有一针刺绣,随意挽起的墨发垂在树枝两边,她一只手顶在树枝上,撑着那张越发精致的容颜,一只手上握着熟悉的红色绳索。
绳索的下端正吊着另一个白衣少年,他俊俏的脸上憋得通红,时不时伴随着身上骨头发出来的清脆响声,哀嚎一声。
“我的胳膊要断了!赶紧给我松手。”妖九拼命的挣扎的身子,两条小细腿在空中晃悠晃悠。
绳索上方的倾城女子果真松开了手,她听到妖九坠落在地上的痛叫声,不由眯着眼睛勾了勾唇角:“废物。”
妖九不服,三下两除二的把绳索解开,指着树上的身影便骂:“慕止!你有种下来,咱们单挑,老是阴我算什么君子?我知道这几年你跟扇流韵学了了不得的功夫,但谁怕你啊,下来,来来来。”
没错,此刻正慵懒慵懒的躺在树枝上的人,不是别人,便是所有人都认为已故三年的,慕止。
慕止手掌用力,身子从树上翻腾而起,她长高了不少,两条修长的大长腿在妖九的头顶,摇摇晃晃。
而那张原本就娇艳欲滴的容颜,更是越发的精致,现在的她比起原来截然不同,特别是那双漆黑如星辰的瞳仁,里面没有半点以前的痕迹。
沉稳,睿智,甚至冷血。
三年,能将一个彻底绝望的人打造成什么样,慕止并没有想过,但绝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状态了。
“小九,你这些废话说出来,自己可觉得浪费时间?”慕止说话间,从树上一跃而下,想起以前爬个窗子都颤颤巍巍,慕止自嘲一笑。
这三年,慕止确实变了,彻彻底底的。
以前那个她,早已经在清河和她的孩子一起死去,即便之后的一段时间,她挣扎过,沉沦过,甚至堕落过,无数次想告诉那个一步一步因她沦陷的沈沾墨,她还活着。
但,她忍住了,她不想再用一种,需要让两人陷入困境的姿态,苟且偷生。
毕竟他沈沾墨是不会因为她放弃易国,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