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痛苦地闭上眼,泪如雨下:“好。”
两个人正哭得死去活来,忽然,外面的牢门‘吱呀’一声开了,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万贵妃盛装华服,唇角微扬,恍若地狱里的修罗一步一步朝两人走了过来。
她穿了件暗花云锦宫装,头上凤钗步摇在黑暗之中闪闪而动,那流云锦袍的绚丽大红与太监们手里白晃晃的刀具形成鲜明对比,柔止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掉落到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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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铅云密布,风摇晃着外面的树叶,转眼之间,阳光就从蔼蔼的浓云中消失殆尽了。午时二刻已经到了,从卯时起床到现在,唯有这顿午膳才是他可以休憩片刻的时间。刘子毓坐于雕花红木椅前,面前摆放着精致的菜肴和银碗银筷,他刚以就近一名宫人手中的金盆洗了手,忽然,一名年轻的内侍宦臣恭恭敬敬走了进来:“殿下,您之前让奴才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刘子毓用丝巾拭了拭手,一怔,转头奇道:“本王让你查了什么事?”
内侍愣了片刻,赶紧道:“殿下,您之前不是让奴才去查那个桐木巫蛊吗?奴才已经查清楚了,其实那个木偶并非薛内人所有,她也并非受谁人唆使,而是……”想了想,遂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诉了刘子毓,刘子毓心尖一搐,大惊失色道:“什么?你说什么?”,内侍重复了一遍,又道:“殿下,还有一件事!”
“说吧,还有什么全都说出来!”刘子毓有些暴躁地将手中丝巾一扔,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是。”内侍接着道:“殿下,最近冯公公蛮着您在调查一个人。”
刘子毓目光一凛:“什么人?”他的东宫,耳目遍地,心腹众多,但是没有一个是他可以完全放心在内的,包括冯德誉在内!
“回殿下,也是那名叫薛柔止的宫女,奴才本不知冯公公为什么一直要调查这名宫女,奴才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名宫女,就是十年前,殿下路经西郊红蓝乡的时候,恰逢雨天路桥坍塌,最后在一家小四合院留宿的姓薛的那家……”
时间刹时的寂然,空气仿佛被胶水所凝结。
刘子毓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山珍海味,脑袋嗡嗡,整个人仿佛幻化成一尊石雕。
恰恰这时,一名身着军服的侍卫也走了进来,跪膝报道:“殿下,李先生回京不久,就命卑职将这样东西交给您,并感谢说您上次答应过他的忙,请您将这枚玉佩转交给那名宫女……”说着,将手中一枚兰花状玉佩恭敬地奉到了他的面前。
刘子毓脑袋仍旧一片嗡嗡之声,薛柔止?薛果儿?薛柔止?薛果儿?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终于,唇角开始抖动不停,奇怪的表情,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
“殿下?”
“殿下?”
“……?”
唤了几声,刘子毓才恍恍惚惚地转过眼,然而,目光一触及侍卫手中那枚兰花玉佩,他耳边‘噼啪’一声,宛若一道明晃晃的炸雷将脑袋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