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九不知道云陌溪想干什么,至少他眼中现在的沉着与冷静,是她不曾或者说很少看到的一面,只在他面对与顾川的初次见面。 那次冲霄、苍山派起冲突。他冷静有条理的分析时,她曾看过他这般“冷静犀利”的模样。
至少,在云陌溪忽然提出离开贺兰山庄时,她是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他们可都什么都没干呢,苍山派与贺兰山庄的关系还是扛扛的,半丝不见破裂。
“我们真要离开贺兰山庄?”花初九不确定地问云陌溪,他握住她的手,笑道:“阿九舍不得这里了吗?”
“不是,我是说……”花初九着急地说,云陌溪慢慢截断她的话语。“阿九,相信我。”
一句相信我,让她闭上了嘴。
她信他,所以她不再多问,云陌溪不管做什么,出发点都是她。即使他做了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那也是为了她,她愿意和他一起承担。
所以当花初九与云陌溪来找贺兰无忧告辞时,让古信都吃惊不小,而自花初九与贺兰无忧“冷战”后,两个人几乎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古信以为两人迟早会解开误会,但之后贺兰山庄便发生苍山、冲霄徒弟惨死之事,而花初九身旁总是跟着那叫云陌溪的男子,两人形影不离,他家公子就是真的有心想化解误会。也都找不到插话的缝儿。而贺兰无忧自那之后也未想过见花初九。
古信心中一暗,如今公子变了许多,连他有时也禁不住心中升起惶恐之意。
花初九与公子,曾经,一个愿意为了另外一个放弃生命,一个愿意为了对方放弃解毒的机会,如今,却成了这般陌路之人,不得不让人叹息一声。
彼时,三人站在院子中,不再那么冷冽的寒风席卷着天地,吹得衣服呼呼作响,说出的话语似是都要随着北风飘逝。
夕阳斜斜挂在天空之中,残云血色,似乎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要将整个天幕都要吞噬掉。孤鹰在天上盘旋,发出一声尖锐的箫声。
三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风刮在脸上也疼疼的。
“我和阿九是来向贺兰公子辞行,在鄙庄搅扰多日,多谢贺兰公子这些日子的盛情款待。”云陌溪望了一眼花初九,才转头对贺兰无忧道。
“你们要离开?”贺兰无忧看向花初九,“可是要回长陵准备成亲了?恭喜二位。”
花初九亦望着贺兰无忧,只是短短一段时间未见,她竟觉眼前这个人变得阴沉许多。不管是眼神,还是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都带上了一股阴厉的感觉。
他,终究是变了。
或许,他现在本就是这个样子,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
心中压抑了许多,从前的时光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她与他初见,她误以为他是个贼,还跟着他去偷盗自家的金库,被他耍得团团转,但那时,她丝毫不后悔要用自己的命去救他,因为她觉得值得,他本就是非池中之鱼,若是像旁的鱼英年早逝,那真是可惜了。
可如今,她不知道,她换他的这命,到底值不值得。
从何时起,她与他竟然变成了如今陌生之样?花初九不清楚,也不知道,只是,此一别,怕是再会无期,即使再会,也是如苍舒一般,彼此相恨。
花初九露出一个门面笑容,浅语:“多谢公子吉言,我们是要回长陵成亲了,若公子到时有空,可来长陵参加我们的婚礼。”
曲终,人终要散。
贺兰无忧只道了一个好字,随后云陌溪搂着花初九的腰身离开。
花初九走了几步,忽然转身,对贺兰无忧道:“公子。”
两人相望,犹如咫尺天涯,她眸中的情绪被大风遮盖,看不清晰,只有一句话随风飘来:“初九只盼公子勿忘初心。”
“走吧。”云陌溪搂着她离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眼前。
勿忘初心……
贺兰无忧的五指渐渐攥紧,他的初心,如今便是复仇。
旻天听到她和云陌溪要离开,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他是巴不得他们早一些离开贺兰山庄,遂一抱拳,全无分离之伤感,甚是心情好的说道:“云兄,初九丫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的确是后会有期,哪日旻天回到长陵知晓她的身份,不晓得又是如何的惊诧。
离愁渐伤,有人愁来有人欢。
但麻烦也接踵而来,最大的麻烦就是----令狐雪。
她和云陌溪要离开,这白包子又该怎么办?花初九有心将令狐雪带到长陵,但也要问问令狐雪自己和张长的意思。
令狐雪便宜得来一个师父,更是天下掉下一个美师公,还有叶叶和乔丫都是极为宠他,听到师父要走,令狐雪自是扁着嘴巴,抱着……云陌溪的大腿,一双水蓝色的眼睛,水雾蒙蒙:“师公……你和师父不要阿雪了吗?阿雪,也要跟师父、师公一起走。”
我擦,这是个小色鬼吧?
其实也不怪令狐雪这么快“倒戈”,实在是自云陌溪来了以后,他就一直和云陌溪住在一起,这段日子与旻天、孟君华、云陌溪的相处倒是比与花初九多了,令狐雪也发现师公比师父懂得多得多,于是……
“阿雪若跟我们走了,你张叔叔怎么办,你想过没有?”花初九将他拉离云陌溪身边,严肃道,“你张叔叔为了你不辞辛苦,你如今有师父师公了,吃喝不愁了,便把你张叔叔抛到脑后,你师父我虽不是什么名门侠女,但我如何都不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