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博渊离开皇甫阁已不知多少里,以他如今的实力,不说瞬息万里,但一日之内横跨上百里也不是难事,至少,比那些号称“唯心”阶的大能们的速度,差不了多少。 这要说出去,多少有些骇人听闻,但事实如此,只因皇甫阁有个仙人弟子元擎。
当年,浑元真人传与元擎的《药元录》,不仅是一本济世救人的医术,还是一本讲究以药入道的道家典籍。
其中记载的修真之法,又岂是凡人的功法所能比拟的?
因此,元擎自然成了这神州之上,最强之人。而他终其一生从《药元录》之中参悟出来的道法,自然也成了最强的法门。可见,当年无数人踏断祈仙路,跪求元擎道法的故事并非全是夸张之言。
皇甫博渊自然得到了药圣元擎的真传,包括那来去如风的遁术。
皇甫博渊在一处山坡之上落下,此时正是野花烂漫之际,微风卷动他的衣摆,让他的心在此刻安静下来,沉浸在自然的韵律之中。
良久,他醒了过来,嘴角不禁浮起一丝淡笑,温文尔雅。让人不能不信,皇甫博渊年轻之时,肯定也是一位美男子。
皇甫博渊放眼望去,山坡之下便是一处山谷,阳光勉强能够照射进去,山谷之外,有村落聚集。
山谷不大,却明显分为两边。
两边的景象各有不同,一处有一个大院子,里面搭着许多架子,有青藤缠绕其上,郁郁葱葱,俨然成了纳凉的好地方。有白衣童子在院子之中端着笸箩筛选药材,旁边向阳处有盛放许多笸箩的木架,每个笸箩之中盛放着不同的药材。
而另一边,则冷清许多,也许因为更靠近山阴处,因此显得有些阴冷。里面放置的东西也多是石磨、石桌、石椅等冰冷,没有生命的物件。其上倒也披散地放着许多药材,只是皇甫博渊仔细一看后,却从中发现许多有毒的草药与毒物。
如此一比较,皇甫博渊自然知晓他要寻找的人究竟住在哪一边了。
皇甫博渊身影闪动,不多时便出现在那有着许多青藤架子的院子里了。
走近了才发现,不少架子之上还结着葡萄、葫芦,到处是生机勃勃的景色。
“你,你是何人?”白衣童子猛地看见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手中笸箩因其一惊之下脱手,朝地上落去。
皇甫博渊俯身伸手将之接住,笑呵呵地道:“小童儿,此处可是毒医谷?”
“是啊!”白衣童子眨巴着眼睛,接过笸箩放到木架子之上,好奇地问道:“你是神仙吗?突然就冒出来了!”
皇甫博渊大笑,摸了摸他额前仅存的一戳头发,道:“老夫可不是神仙。这里是否有位玠先生?你可曾听说过?”
白衣童子毫无心机,点头道:“有啊,他是盆盆的先生。”
“盆盆是谁?”皇甫博渊面对天真的孩童,心中忍不住泛起慈爱之意。也只有此时,他才真正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老人,而不是从前那名动天下,威震八方的皇甫阁主。
“盆盆,你在和谁说话?”突然,一个令皇甫博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屋中传来,让他原本平静的心顿时激起波澜。
白衣童子盆盆朝屋里叫道:“先生,有一个老爷爷找你。”
“喔,是谁?”那声音有些诧异,随后屋内响起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从屋中缓缓而出。
“玠儿”皇甫博渊看着轮椅之上的青年,激动不已,连声音都发颤起来。
原来老夫是这般的想念他啊。
这一刻,皇甫博渊有些后悔当年自己做出的决定了。
“是你!”玠先生明显吃了一惊,但随后沉下脸来,朝盆盆说道:“盆盆,快中午了,你先回家吧,免得你娘当心。”
“哦!”盆盆闻言乖巧地点头道:“那我吃完饭,再带饭菜过来给先生吧。”
“好,路上小心。”玠先生叮嘱道。盆盆作了一揖,蹦跳着跑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玠先生将轮椅缓缓驶出,来到葡萄藤下,看着皇甫博渊说道:“皇甫阁主?”
皇甫阁主苦笑一声,道:“老夫从今以后,再不是皇甫阁的阁主了,你哥哥才是。”
玠先生手上一抖,随后冷漠道:“是么?你的确该退位让贤了。”
“你就没有话想对我说吗?”皇甫博渊道:“老夫今日,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的。”
“父亲?”玠先生想大笑,但眼中却是悲凉一片:“从我自断双腿的那一刻、从你将我赶出皇甫阁的那一刻起,我心中便再无‘父亲’这个人了。”
“当年为父纵然有错,可那也是因为”皇甫博渊痛苦道,只是话未说完,已被玠先生打断:“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么?你想这样说对吗?”
玠先生冷笑道:“时至今日,你还不觉得是自己错了么?”玠先生有些激动地道:“你真以为,你走的道,是对的吗?”
“我”皇甫博渊皱眉道:“你爷爷虽然传下药道,但那并非适合所有的人,我另辟一道,又有何错?”
“那你敢将你这所谓的‘道’,告诉爷爷么?”玠先生嘲讽道。
“这哼!”皇甫博渊拂袖,道:“等我大道大成之日,你自然便会明白爹的用心良苦!”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玠先生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皇甫博渊叹气道:“你我在‘道’上有所分歧,当年之事是为父做得过分了,从今以后,为父再不干涉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