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冷笑一声道:“就那些老人和孩子也知道在附近捡些干柴供大家取暖呢,但那顾家三哥也太差劲儿了,什么也不干,吃饭倒尽捞干的,叫人生气!”
李逵撞了他一下道:“别牢骚了,叫爹听见还踢你,再怎么说那也是咱妹夫家亲戚,也不差他那一口。”
李丰收一边和那只小羚羊较着劲儿,一边气哼哼地说道:“要我说,就别管那个三哥了,哼,忒个气人?”
李大叔站在一块岩壁上,对小儿子重重地哼道:“胡说八道,平时都怎么交代你们的,在敢背后说人坏话,看我不打断你们腿。”
他叉着腰教训儿子道:“不管怎么说咱都是落难的人,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小家伙不服气地说:“就是因为不容易啊?为啥咱就要忙活着给他们找吃的。”
李老爹嘿然道:“你再说?”
小家伙撅了撅嘴,不再说话。
顾子杰见那小家伙有些懊丧,便哄他道:“你爹说的对,咱们大男人怎可以小肚鸡肠。”
顾子杰说到这里,忽然福至心灵,心中嗵地一下:“不会吧?他们都姓李,有三个儿子两个保胎女儿,又与顾家有亲戚。”
顾子杰心里有点毛了:“难道这是自已没见过面的老丈人和大舅子、小舅子?不过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怎么也不认识我呀。”
其实他就算现在没有一脸泥巴,李老爹也不会往女婿身上想。
是的,李老爹也是在女儿嫁人之后见过姑爷几眼,可他现在的气色和当初脸色腊黄、奄奄一息的模样相差太远。
李文泰已从逃难的乡民口中知道姑爷身体康复搬到蕞城里去了,而现在蕞城又……现在纵然瞧着顾子杰眼熟,他也不会想到这个带着媳妇儿来孟城探亲的人会是自已女婿。而顾子杰从二十一世纪远来,本就没见过莲儿的娘家人,当初怕被莲儿看出破绽,听她聊天时提及家人,也未敢打听他们姓名,这时一起了疑心,顾子杰顿时慌了神。
他忐忑不安地和李老爹搭讪着:“李大叔,你们是齐镇县哪里的人啊?”
李文泰道:“额,李家坪的,你们呢?你们小俩口儿是齐镇县哪里的人啊?”
顾子杰心中一震,李家坪?不会错了,这位身高体壮,块头足以把自已整个儿装起来的大汉真的是老丈人了!
他干笑两声,连忙补救道:“大叔误会了,那位小姐并不是拙荆,刚刚不知根不知底的,所以对您撒了谎。”
李文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年轻人真是一会儿一个样儿。
“其实我俩从蕞城里逃出来到现在,本来就要告别的,不料却有歹人追逐这位王姑娘,我与她怎么也是朋友一场,自然是不能不管的,后来就被歹人追到了这里,进了林子又迷了路。至于刚才她是吓坏了,所以才胡诌的。”他说着,同时也向老丈人递了一个苦涩的笑脸。
“原来如此,额,哈哈哈……”
李文泰回一句,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摸摸胡子,不过他还是不知道这年轻人到底想表达什么,不过却也不好再问。
顾子杰趁机把自已逃离、遇狼的一系列经过,简单地讲了一下,先给老丈人打上一剂预防针。
只是,顾子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莲儿的事儿……莲儿她……
……
山坳下,穷苦的人们用枯树干依着自然地势搭了许多坡形窝蓬,而最中间的就是一个破庙了,想必李文泰说的就是这里了。
百十来号人自然不可能都挤进破庙,周围也搭了不少窝棚,现在窝棚前用石块架了几口缺了碴的铁锅,木头烧得劈啪作响,锅里的雪水已经烧开,冒着袅袅的白气。
这些人逃难似乎也逃出经验来了,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其实他们平时的全部家当除了两床铺的盖的,也就这点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