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不好意思,因为一直在理思路,所以前两天没写,非常对不起,今天更了~~~不会断更的,这绝壁不是坑)
夜色渐深,此刻的宫中当是静极了,檐下宫灯摇漾,水中碧纹轻荡,只有偶尔的风过虫吟,轻起一丝波澜。通往永和宫宫门的甬道上寂静无人,渐渐地一道小巧精致的暖轿缓缓从阴影中出来,打头的宫女们小心掂着羊角宫灯,明晃晃的照出几步路去。
身后的暖轿轻轻的“吱呀”声,素纨同瑶影肃眉敛目跟在暖轿身旁,步子声音极轻,却紧紧的跟着一步不落。
暖轿中点着暖香,透过微微的光晕,如蘅微微靠在车壁上,眼眸微阖,瞧着宁静极了,身旁小案上搁着一盏安神茶,尚还冒着热气儿。
原本齐毓想随着一起来,但究竟是后宫庭院之事,实在不该他来插手,如蘅终是拦了他。
微阖的眼眸微微一颤,如蘅缓缓垂下,手轻轻抚向小腹,今夜的宸华宫是不是该倾覆了。
踏着夜色,暖轿终是到了永和宫门口,抬轿的内监轻轻落下,素纨井井有条的上前倾身打帘,轿中如蘅微抬手,覆在瑶影的手背上,微一倾身,从轿中弯腰出来。
刚一出轿,转眼便瞧着眼前的永和宫灯火通明,而永和宫门口停满了暖轿,只远远儿隔着一道墙都能听到沸腾慌乱的人声。
如蘅立在轿前,微微一顿,转头瞥了眼永和宫,终是搭了瑶影的手走了进去。
永和宫的宫女皆疾步匆匆,神色紧张而又惶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谁都知道,一不小心就得是要命的事儿,明儿个一早还能见太阳便已是幸运了。
慌乱的宫人们一转眼瞥到从宫门进来的如蘅,皆小心地退到两边。手垂在身前,低眉敛目道:“给太子妃请安。”
如蘅微微颌首,便朝着内殿去,方到了内殿门口。如蘅正提裙跨过高高的门槛儿,却听到里面骤然一声嘶力竭的哭嚎,身形微微一颤,素纨与瑶影忙紧张的扶住。
如蘅微微整理了心绪,缓缓走了进去。只瞧着殿中立了满当当的人,却是无一丝声响,哪怕是窃窃的私语。皇帝眉头紧紧皱着,面色阴沉极了,周身仿佛氤氲着团团的雾,直直地逼人,静静坐在炕沿儿边,左手扶在炕桌上,手紧紧钳着桌角,眸子里墨墨如一汪深潭。
一旁的佟皇后同样不发一语。坐在另一旁,与皇帝隔着一道炕桌儿,手里拧着帕子,眸中半是伤感半是怜惜。
惠贵妃立在佟皇后身侧,再往下便是王嘉妃了,瞧着面色皆有些不好,而此刻的荣贵妃立在皇帝身边儿,眸色倒是有几分难过之意,不过多半是在皇帝面前做样子罢了。
如蘅没有再沉吟,小心捻着裙子进去。直到了皇帝近前也未抬起头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
过了半刻,听到上面皇帝略有些疲惫的声音:“你也来啦,起来吧。”
“谢父皇。”
如蘅微微颌首。方缓缓起身,一抬头正对上皇帝没有喜怒的眸子,如蘅心下一震,面上却是镇定极了,皇帝打量了如蘅半刻,眸子又缓缓落在如蘅凸显的小腹上。眉头微不可见的一锁,却是沉而不语。
如蘅的手藏在宽大的袖拢下,紧紧攥住,几乎是反射性的,如蘅想抬手去挡住自己的身形,但终究是忍住了。
“三娘尚且怀着身子,站久了不好,过来姑母这边坐吧。”
佟皇后的声音骤然传过来,如蘅抬眼看过去,对上佟皇后温和的眸子,如蘅转眼看向皇帝,只瞧着皇帝已然收回了目光,微微颌首:“给太子妃赐坐。”
皇帝的话音刚落,槿言已然在佟皇后脚踏边搭了一个紫檀嵌竹丝芙蓉式小凳,素纨与瑶影小心扶了如蘅过去,槿言亲自扶着如蘅坐了下去。
坐定之后,殿内再一次陷入无尽的沉寂中,众人似乎都在等着什么,皇帝紧锁着眉,微微阖着眸子,似乎是在养神,手指却轻轻的,有一搭儿没一搭儿的敲着桌沿儿。
这时如蘅却是渐渐听到了里屋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眉头微不可闻的一抖,如蘅抬眼看去,眸子定在那一扇软帘上。如蘅听得出来,那是顺妃甄氏的声音,似乎是力气都快用尽了一般,让人听着也会心下一软。
如蘅转眼看去,皇帝那紧锁的眉越发蹙的紧了。
佟皇后瞥到小娘子的眼神,手轻轻搭在小娘子的手上,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如今你怀着身子,这血房就莫要去了,待日后诞下了孩子,再来看顺妃也不迟。”
如蘅微微抬眸,对上佟皇后认真的眸子,复又点了点头,垂下眼睑温顺道:“三娘知道了。”
佟皇后这是担心顺妃失了孩子,不吉利,冲撞了她,原本依着她如今怀着身子,是不该进这血房的,尤其顺妃刚刚没了孩子,皇宫里忌讳大,可终究顺妃位列妃位,又正蒙圣宠,如今皇帝心绪不好,如蘅便不想生出什么事端。再者,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如蘅微一转眼,却对上了皇帝晦莫的眸子,恰在这时,却听到了急促的步伐声,众人皆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只瞧着皇帝身边的苏培全抬手擦了擦汗,脸色微微有些不好,身后跟着一个小内监,手里捧着一个盘子,只是搭着红色的丝绸帕子,也瞧不出什么来。
可冲着苏培全那急色匆匆的样子,如蘅多半也猜出来了,瞥眼看向对面立着的荣贵妃,微微昂着头,手捻着帕子搭在身前,背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