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齐倾依时来到鸿雁楼,自然,见到的不仅仅是萧濯,还有一个一脸病态的女子,而见萧濯对此女子的态度,不难猜出这女子的身份。

“齐氏见过萧大人、萧夫人。”

萧濯娶了恩师林汾之女,而林家女是药罐子里泡大的,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虽说妻子身子不好,多年来未曾为萧濯诞育子嗣,不过萧濯却一直未曾纳妾生子,这一点赢得了林汾一众门生的称赞,自然也便有利于他稳坐北方魁首这个位置。

虽说可能可能有利益在里面,但若是没有情分在,未必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子嗣一事于男人于家族来说何其重要,自是不必说,便是萧濯纳妾生子,只要不动摇正妻的位置,谁也不能说他半句不是。

“金少夫人请坐。”萧濯颔首,神色淡淡。

齐倾谢后便入了座,并未询问为何萧濯带着妻子来,“多年未见,萧大人风采更胜。”

“金少夫人亦不遑多让。”萧濯回道。

“过奖。”齐倾淡笑,随后将话题转到了萧夫人身上,撇开妻子与他丈夫叙旧,便是没有逾越,亦不是什么好事,蓉城那便尚有她与萧濯的闲话,京城这边自然也不会缺,萧夫人虽是女子,身子又不好,可林汾就这么一个独女,岂会不为她将来考虑?“萧夫人身子似乎不太好。”

林氏看着她,笑道:“金少夫人如何知道我便是萧夫人?”

“能让萧大人如此珍护的,自然只有萧夫人。”齐倾笑道。

林氏又笑道:“是吗?一直听说金少夫人聪慧过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完,便抑不住一阵咳嗽。

萧濯忙帮她顺气,之后又轻柔地喂了她喝水。

齐倾静静看着,当自己是隐形人,将妻子带来,便是为了不让她误会?

“让金少夫人见笑了。”林氏缓过来,微笑道。

齐倾道:“萧夫人言重了。”

“原本我今日不该来的。”林氏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与自己年纪相当,可是这般的不同,“不过我常听人提起金少夫人,一直便想见见这般一个奇女子,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别说出远门了,便是屋子也难得出来几次,昨个儿听说金少夫人来了京城,便央求夫君带我出来见见。”

“齐倾不过俗人一个。”齐倾淡淡笑道,“恐怕让萧夫人失望了。”

林氏摇头,“不,金少夫人很好。”

“萧夫人过誉了。”齐倾回道。

林氏笑的真诚,“金少夫人过谦罢了。”说完,便又是一阵咳嗽。

萧濯帮她顺了气后便道:“好了,人已经见了,我送你回去吧。”

“也好。”林氏看着丈夫,眼底尽是温柔,“不过我自己回去便成,你既然约了金少夫人,哪里能走?”

“无妨。”萧濯道,“我先送你回去。”

齐倾丝毫没觉得自己被彻底忽视有什么,“萧大人说的对,萧夫人身子要紧。”

“哪里能这样。”林氏歉然地看了齐倾一眼,便对丈夫道:“我使性子让你带我来已经很不好了,哪里还能耽误你的正事?你放心,下人们伺候的很周详,我不会有事的。”

萧濯蹙紧了眉头。

“真的没事的!”林氏重复。

萧濯点头,“我送你下去。”随后对齐倾稍稍点头,便抱起了妻子。

“金少夫人,有缘我们再见。”林氏笑道。

齐倾起身,淡淡应道:“嗯。”

萧濯抱着林氏离开。

齐倾皱了皱眉,萧夫人身子不好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但是差到这个地步吗?以萧濯的身份,再爱重妻子如非必要也不会在这等场合将妻子抱下楼。

“少夫人,这萧夫人为何随萧大人来?”人走了之后,金礼便忧心道。

齐倾道:“没事,她对我没有恶意。”

不管为何而来,她并未感觉到萧夫人对她有恶意,应当不会多一个敌人。

金礼稍稍松了口气,“这便好,小人还以为……”以为什么,没有说出口。

齐倾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笑了笑道:“放心,我没这般大的本事。”

“少夫人……”金礼有些讪讪,他不是怀疑少夫人,只是这人言可畏!若是萧夫人信了的话,少夫人这趟京城之行便更加的危险了。

齐倾没有责怪,“林汾养出来的女儿,便是摆脱不了世间女子的定性,但也不至于是无理取闹之人,更何况,便是真的有什么,也不值得堂堂萧夫人如此重视。”

萧濯没纳妾大家都知道,但是萧濯在外面有没有其他女人,她不知道,不过她的妻子不可能不知道,别说她跟萧濯连面都见不着,便是真的有什么,在萧夫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丈夫的一个玩物,如何值得她劳师动众?况且,若是她对她的丈夫有一丝了解,便该知道萧濯不可能跟一个有夫之妇有什么!

不过话又说话来,她为何抱病来见她?

齐倾的答案很快便得到回答了,便在萧濯回来之后,她问了,萧濯也答了。

“好奇?”面对这般的大夫,齐倾笑了,“没想到我也会让人好奇。”

“对金少夫人好奇的人并不少。”萧濯道。

齐倾笑道:“是吗?那如今可让萧夫人满意了?”

“萧某并无轻慢金少夫人之意。”萧濯道,“内子身子不好,萧某只是想让她如愿,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金少夫人谅解。”

“萧大人不必如此。”齐倾道,“能与萧夫人一见,是齐倾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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