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小狗就像是一块破布摔落在地,四肢无意识地抽搐着,嘴里发出稚嫩的惨叫。周围几只小型狗立刻围拢上来,用它们温热的舌头舔着卷毛,好像这样就能帮它减轻痛苦似的。
而那两只被牵着的大狗则愤怒了,嘴里低声怒吼,喷火的眼睛愤怒的盯着那位女郎,脖子上的绳子也被绷得笔直。
女郎也明显吃了一惊,退后几步。不过当她看到牵狗的流浪汉抖抖绳子,拉回那两只凶狗之后,立刻又重新变得飞扬起来:“死狗,脏了老娘新买的鞋子。这帮城管都是吃屎的,也不出来管管——”
在她骂人的当儿,流浪汉已经蹲在小卷毛跟前,用手拍着它的脑门,嘴里呜呜呀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那只小卷毛停止了抽搐,瞪着一双大眼望着流浪汉,眼中的生机正在慢慢消散。
“哇哇——”流浪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嘴里猛然怪叫两声,然后用手指着女郎,那双清澈的、不曾受到任何玷污的眼神充满了哀伤。
就在女郎以为要遭受攻击的时候,流浪汉又猛地蹲下,俩手抱头,呜呜哭泣。泪珠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落在小卷毛的脑袋上,卷毛艰难地伸出小舌头,那眼泪的滋味一定非常苦涩。
一个娇小的人影从人群挤进来,然后和流浪汉相对着蹲在小卷毛身前,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它,嘴里还轻轻叨念:“卷毛是好样的,你不会死的,不会!”
“垃圾——”女郎一甩小包,转身欲走,结果差点迎头撞到一个人身上。当她看清楚面前这位只是比那个流浪汉干净、穿着甚至更寒酸之后,就将唐积德归为流浪汉的同伙,于是鄙夷地哼了一声:“好狗不挡道!”
唐积德本来想先救助那只小卷毛,不过看到小虾米出手,自然心中大定。于是呵呵两声:“没人性小姐,我是该称呼你女郎好呢,还是该叫你一声母狼呢?”
“你——”那女郎被他一句话差点气个倒仰,拿起手机开始摁键:“一会有人收拾你!”
唐积德很是潇洒地挥挥手:“大星,你也是母的,正好母的对母的,你先上!”
瓦西里同志长臂一挥,奇快无比地将那个母狼的手机抢下来,放在招风耳上听了听,只听手机里面传出几声喂,大星便将手机凑到大嘴前面,噢噢几声,然后啪嚓一下摔在地上。这还不算完,脚丫子踩在手机上面使劲蹦,一边蹦嘴里还一边噢噢的叫着。
眼看着手机变成一堆垃圾,母狼大怒,她故技重施,抬脚向大星踢去。瓦西里同志可不是那只小卷毛,它乃是堂堂桃花岛防御总司令,当即施展开猴拳,三两下就抢下母狼的小包,甩给唐大头。然后就绕着母狼开始转圈,小爪子神出鬼没,在对方身上抓来抓去。
唐积德接过小巧的背包,看着上面的标志念起来:“lv,勒——鱼——驴,难怪这么蠢,背个破包都是驴牌的。”
说话间,大星又甩来一物,唐积德乐呵呵地抄在手中,放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个乳罩。这个,这个还是大星你自个留着吧。
“流氓,耍流氓,sè_láng耍流氓啊!”那位女郎终于怕了,抱胸蹲在地上,却也掩不住胸前白浪滚滚。
“谁见过猩猩耍流氓,我呸,你这没人性的母狼比流氓还要流氓。”唐积德一边说一边将大星叫回来,然后将小罩罩帮它扣在胸前。大星用手摸摸,感觉不错,于是又拉开架势往前冲,看那样子是准备混个全套的。
唐积德还真担心它把人家的小裤裤也给扯下来,那样就过了。于是拉着大星的手走向小虾米那边,这时候本应该趁乱抽身,可是小虾米还在帮着卷毛救治,唐积德也只好硬挺。
卷毛四周围了一圈狗,唐积德也笑呵呵地念叨了一句好狗不挡道,就立刻混了进去,大星还毛手毛脚地拍拍那两只被绳子拴着的大狗,那两只狗居然还朝它摇摇尾巴。
“瞧瞧,狗都知道好歹,有些人咋就不知道香臭呢?”唐积德又忍不住吐槽起来。
在小虾米的治疗下,卷毛狗的眼睛里面又重新恢复了生机,只不过它本来就弱,又遭受重创,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复原。即便如此,它还是伸出小舌头,在小虾米的手掌上轻轻舔了几下,用这种方式来感谢救命之恩。
流浪汉抹了抹眼泪,朝着小虾米呲呲牙,牙齿居然雪白雪白的。只是脸上的泥垢被泪水搅合之后,一张脸彻底被抹花了。
他放下身后的背篓,将卷毛也放到里面。背篓中的那几只小狗大概还以为要开餐呢,都嫩声细气地吭叽着,在流浪汉的手上舔个不停。看得出来,它们和流浪汉都有感情,这难道就是相依为命吗?
小虾米也终于直起腰,抹抹脑门上的汗珠,然后向人群中的夏国忠笑了笑,小脸如同春花般灿烂。
一时间,夏老爷子的精神有点恍惚:离开几个月,米粒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过只要这种变化是好的,也就不必担心。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二三百人。后到的纷纷向前辈打听消息,闹闹哄哄的,不过大多数人看向母狼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写着两个字:活该!
当然,也不乏嘻嘻哈哈看风景的,嘴里风言风语,嚷嚷着不过瘾。
“要不咱们先走?”唐积德感觉也有点腻歪。
不过在大都市中,有关部门的效率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出现这种大规模的围观现象的时候,在刺耳的警笛声中,一辆110巡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