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渐暗沉,长风缓缓吹来,带着不同外间的清新空气,却也透着刺骨寒。
点点落雪轻舞,绛紫的衣袍翻飞,却丝毫不影响前面优雅步行的人。
伤口因寒风更加刺痛,弋曼戳了戳衣袖,环望四周,必须尽快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不然还没饿死便先冻死了。
看着前面不以为然的人,弋曼语调却也多了几分试探。“都督身边从来不会离人,怎会独自一人进来。”
“若有那闲心,不如早点找到出路,本督可不愿和你死在一起。”
弋曼一时语塞,这人当真无语,自顾自走着,苏尤并未比自己先进来多久,却连一点踪迹也无,若真遇上敌人,为何连呼救的声音也没。“苏尤可会武功?”
“本督会有你这般闲?”君挽琰忽而止步,勾起凉薄一笑,口气寡淡。
深呼吸了一口气,弋曼径直往前走,若再这般和他一道,只怕自己真会死在他手,还是被活活气死。
脚刚踏出,弋曼却也察觉不对,低眸看着缓缓下沉的双脚,不由一惊,却也只是片刻,一只冰凉的手却也揽过她的腰,瞬间便落入那有些冰冷的怀抱,纤眉轻挑,眼前的人似乎与生俱来透着寒,哪怕寒雪飘零,也在他怀里找不到任何温度。
“太过愚蠢的人,本督连顺手之事都会觉得多余。”寒眸回转,君挽琰斜长的眸子半磕着,望见怀中的女子,清冷吐露。
弋曼亦是一愣,退出他的怀抱,委身在地上握了一个雪团,轻轻一抛,雪团在空中划起优美的弧度,却也落在她刚刚的脚印处,望着那缓缓沉沦的雪团,弋曼目瞪,这里竟有沼译。
猛的回眸,看着刚刚早已驻足之人,他早知道?
君挽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弋曼微微一愣,顿时有几分不安,她不是傻瓜,能让君挽琰单独遇险的几率无疑是零,而刚刚他能如此肯定这里的地形,不是太过敏锐便是事先调查,神情微变,弋曼似想到了什么,却也变的安静了几分。
无任何语气的声音淡淡响起:“可有地图?”
弋曼微愣,方才从怀中拿出苏尤给的羊皮纸卷,抬手便也递给君挽琰。
优雅打开,君挽琰长眸轻挑,清澈的眸光便也落在那羊皮纸卷之上,君挽琰倒不答话,将地图随意丢给弋曼,浅声道:“跟着本督。”
脚步微顿,却也不再顾及,好似在自己庭院闲庭信步一般就走了进去。
天色越渐暗,雪却未停,弋曼看着那抹紫色的背影渐渐隐没在空气之中,眼神微眯,随即身形一闪,快步跟上了君挽琰的步伐。
矢霖渊到没有想象中的阴风缭绕,也不是凶兽横行,毒虫遍地,满路遗骸,而是那种一无所有的死一般的寂静,好似没有一个人,一个动物,一个生命,甚至没有一缕风,整个空间的气流都是凝结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突然,弋曼脚下一软,还以为是踩到了沼泽,连忙低头看去,却猛的叫出了声却也快步朝君挽琰跑去,好看的眉心蹙眉,君挽琰亦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竟是一具动物尸体,胸膛已经被抛开,内脏散了一地,也不知道是被什么野兽袭击。
“不过是一盘中餐而已,别再因这些琐事来扰了本督清静。”
并未理会君挽琰,弋曼委身,浓重的血腥味扑来,拾起一根树枝,便也仔细翻看那残破不堪的尸首。
“还真是善变的女人。”君挽琰淡淡开口,神色却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异常认真的女子,刚刚明明那般害怕,现在却主动去触碰。
未在意君挽琰的话,弋曼仔细翻看着,娥眉紧锁,道:“这尸体还有温度,看这伤口的样子,是狼。”
“然后呢?”
厄……是啊!眼前之人是修罗,一头狼在他眼中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