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错愕还是好奇,弋曼猛的拉过那苍白的手,他的手似这冬日的天气,没有任何温度,弋曼却未在意,仔细翻看,却也未在那修长的手指间找到一丝伤痕,不由蹙眉。
“怎么?对本督的手还满意?”
“修长,白皙,满意自是满意,就是太过冰冷。”傲然对视,弋曼却也将他的手松开,与刚刚那嗜血的味道不同,现在的他,亦让自己看不清了。
“何时轮到你来嫌弃本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也反手握住那松开自己手的人,手臂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弋曼不由蹙眉。
君挽琰眸底生寒,手下却微微一松,却也看见衣袖上那斑驳的血迹。
弋曼亦看见,忙收回手,本以为最多只是长鞭留下的瘀伤,却不想出血了。
“如今深陷此处,本督可不愿被你牵连。”清冷开口,语气虽异常平淡,但那眸中的杀意却逐渐涌现。
弋曼亦是一惊,这才惊觉此处是矢霖渊,猛的回头,还好自己刚刚留下记号……
等等……弋曼错愕的愣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自己明明……
“你若以为自作聪明的动作便能出去的话,那便太小看这矢霖渊了。”
转过眸,眼前之人神色亦泰然自若,猛的想到什么,弋曼亦嘴角勾笑,头也不回的朝着不明方向走去。
微微蹙眉?斜长的眸子依然望着那瞬间安心的女子,何意?
“有都督相伴,矢霖渊又有何惧?”弋曼自顾自走着,眸光四下张望,似要寻找什么。
“有本督相伴,你竟连死都不怕?”性感的薄唇边噙着残酷嗜血的笑容更是摄人心魂。
似发现什么,弋曼嘴角勾笑,却也朝着那短木跑去,却也道:“我不会死,你也不会让我死,至少现在不会。”
“人太过自信不好。”优雅的步伐靠近,君挽琰神情自若,看着那女子拿着短匕轻轻划过那树干,不久,便也有血色的树脂流出,女子轻挽左手衣袖,似要将那树脂涂抹于伤口之上。
纤细的手腕被冰冷的手掌握住,弋曼疑惑抬眸,却也对上那倾世容颜,他没说话,弋曼亦莫名其妙,望了望那轻握自己右手的人,这才明白他的意图,弋曼嘴角一笑,这才解释道:“这是麒麟竭,短时间内,能止血。”
“放心,如今只有我们两人在此,本督自会让你平安无事,只当身边多了个宠物罢!”手上不知何时便已多出一金色的药盒,精致的雕花雕花美轮美奂,而这是——曼珠沙华。
弋曼亦是一愣,他似乎很喜欢这花,是对他有特殊意义吗?抬眸静静的看着那帮自己上药的人,似有那一瞬间竟失了神,他是世人闻风丧胆的奸佞,是朝臣呲之以鼻却惧怕无比的宦官,专政弄权残杀异党的修罗,可谁又能想到,他此时,却能如此平静柔和。
看着那红肿异常且不断渗血的伤口,君挽琰一双醒目潋滟的斜眸深幽的如不见底的黒潭,却也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收紧,斜长的眸子并未注意眼前的人,却还是淡淡道:“本督自知容颜绝色,你亦不必露出如此神态,本督会恶心。”
对于君挽琰偶尔的毒舌,弋曼似已习惯,但此刻她却并不在意,四周尽被雪染成白色,徒留这抹紫异常显眼,他们就这样对立而站着,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弋曼抬眸望着此时异常平静的人,这才认真道:“你明知这里危险,为何还会来?”
弋曼不会傻到会以为他是为自己而来,君挽琰做事从来都不会没有目的,那这次的目的又是什么?
对上那女子的眸,君挽琰缓缓垂下了身,极长的发丝若有若无的触碰着弋曼的脸,撩动一丝令人不安的痒意。
弋曼是震惊的,错愕的看着放大数倍的容颜,神情亦紧张了几分,不由想起那次梅林,他,他又要做什么?
还没来的急反应,只觉发带被人轻轻带下,那是一条长长的黑色宽边丝带,而随着丝带落下来的,还有一头及腰青丝,如流瀑般顺滑而下,披散在身后。
“本督说过,你死没关系,切不要连累本督身边的人。”细长的发带经君挽琰的手指一圈一圈的绕在弋曼纤细的手臂处,弋曼亦是一愣,错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似有一瞬间,她有丝失神,却不想那斜长的眸子含笑,头低了几分,却也浅声道:“再说,好戏还未演完,本督又怎会舍得毁掉一颗有意思的棋子呢!”
棋子,自嘲一笑,无奈的摇摇头,倒忘了,自己现在还算是他的一枚棋子。
简单的包扎完,君挽琰亦放下那衣袖,修长的手指触碰上那倔强苍白的面容。“你散发的样子,到还像个女人。”
“能得都督夸奖,倒是弋曼之幸。”
“本督不是夸你,只是告诫,以后别再让本督的眼睛受伤了。”
“你!”
果然,只是死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