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曼腹部一痛,一口黑血涌出,身子却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一切颠倒了,狰狞地向她扑去,心力憔悴,像是被抽走最后的力气,无力向后倾去……
赫连哲身子一颤,刚想要去扶,却没料到一袭紫衫挡在了他的身前,君挽琰单手一扣,揽上了弋曼的腰肢。
他的身体本就没什么温度,可怀中的女子浑身竟是冰凉,君挽琰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眸色刻骨森寒。
掌心运气,掌纹分明的手掌之上却也凝聚了一团紫色气息,由弋曼腹部缓缓推移,却也看的到一黑色线虫在伤口处无力挣扎着。
君挽琰眸光嗜血,五指收紧的瞬间,那黑色线虫便也在顷刻间被捏的粉碎。
众人并不怀疑君挽琰的能力,可熟悉末颜却是错愕,尸舞阵的蛊加上双生蛊,先不说双生蛊要同时取出,但是破阵宿主便必死无疑,可他竟生生捏碎了蛊虫,而刚刚那蛊虫即便是挣扎亦是无力,更像是诚服,求饶。
即便是尊主,也难做到如此,君挽琰,竟能熟悉蛊虫至此。
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神色,君挽琰抱着怀中的女子,刚想离开,却听到那虚弱的声音响起。
“铮救她……”弋曼的声音很虚弱,自己的蛊术便是锝痰模他能救自己,必然能救末颜。
抱着她的手缓缓紧扣,他知道她说的是谁,可自己没亲自杀她已是最大的恩赐,如何谈救?
纤细的手指攀上那紫色的衣物,弋曼虚弱的神情带着祈求。/“铮求你,救她……?
她不能看着末颜死。
隔着衣物,君挽琰亦能感受到她手指的冰凉,她身上每一处伤痕,似乎都灼烧着他本该冰冷的心,终于,他还是拗不过她。
“好。”只简单的一个字,却让成殷焚夕错愕,主子竟能如此说出一个好字,声音明明没变,可宠溺的气息却那般明显。
掌力翻转,一股寒气直袭末颜,在夜魅都未察觉的情况下,末颜只觉胸口一痛,大口大口的黑血便也从口中吐出。
而这次似与刚刚不同,倒像是把体内蛊虫的毒血吐出来。
弋曼苍白的薄唇勾起一抹浅笑,没有了最后的牵挂,便也无力再支持这本就到极致的身体,缓缓闭眸,锏幕潮Щ故侨缫郧耙话悖温暖?
他的那声好,她的那抹笑,对赫连哲无疑如刀刃般,他们之间的默契似近了千万年,不用说话,便也了然。
“都督。”赫连哲焦急开口,见他怀里那满身疮痍的女子,手指不由收紧。“她伤的很重,先带她回擎苍疗伤。”
君挽琰眸色阴鸷寒冷,背对着赫连哲,声音极轻,挟着地狱迎面而来的鬼气,抽丝剥茧的蚕食着恐惧:“本督给过你机会,可你,让她受伤了。”
没有了丝毫停顿,抱着怀中的女子,君挽琰头也不回的朝这殿外走去,背影孤傲,袖袍逆风张狂。
赫连哲未再说话,复杂的双瞳满是痛苦,紧握的双手似要把手骨捏碎般,可他似感觉不到疼痛,脑海里只浮现刚刚那句话。
可你,让她受伤了……
成殷与焚夕皆退后一步,为君挽琰让出一条道,她们虽不似寻常属下那般恭敬低头,心底却也满是颤意。
第一次见督主如此,而且是为一个女人,焚夕心下庆幸,还好之前没有冲动,若这女人真有个好歹,只怕自己的下场亦不会好。
···
弋曼整整昏迷了七日,新伤久伤内伤外伤本就难康复,外伤更多在血管之处,失血太多,竟放佛要将她体内的血放干一般。
这七日,夜魅几乎日夜守在她身边,他始终都欠她一条命。
君挽琰负手站在屏风外,深邃的眼眸泛沉迷人的浅紫色,静静的望着那神色依然惨白的女子。
夜魅走出屏风,未看眼前这风华绝代之人,只淡淡道:“她七日未醒,你便打算一直陪着她吗?”
夜魅虽不知他的身手到底强到何种地步,可在尸舞阵时必也伤了元气,如今更是在这里守了七日,眼眸微眯,他本就不了解君挽琰,可此时更觉陌生,当初他既能狠下杀手,如今又怎会为她不惜代价。
君挽琰未理会他,徐步朝着弋曼走去,撩开紫色的衣摆,君挽琰坐于榻边,他手一抬,薄凉修长的手指攀上了她微闭的眼睑。“她何时能醒。”
“失血过多,已尽力调养,具体时间还不清楚。”
“下去吧!”君挽琰的声音依旧薄凉,却少了昔日的寒气,浅紫的眸子只静静望向那女子,绝美的容颜看不清神色。
夜魅并未有丝毫的动作,一身红衣不再似往日的邪魅,他低头许久,这才撩开衣摆单膝跪下。“七星之一夜魅,参见主上。”
他不曾对任何人卑微过,即便是此时,即便是君挽琰,他有七星的使命,更多的,却是君挽琰那少有的手下留情。
“你之前不屑承认,为何现在妥协?”依旧没有看他,七不七星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不愿,也不屑强迫任何一人。
“你救了末颜。”夜魅的话很直白,他虽早知道自己七星的命运,可却从不愿承认,只是现在,承不承认已无所谓。
为了一个女人……
君挽琰嘴角清扬,只是浅浅一笑,却仿佛乱了整世锦华,为了一个女人,他亦何尝不是……
“本督不杀她,只因不想小曼伤心,与你无关。”
“可你,始终救了她。”不管原因,结果是末颜活了下来,这就够了。
“随你。”
“末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