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身上男人更加浓烈的怒意与杀机。
搁在冬青腰际的手流连半晌,顺着脊背缓缓抚上来。
指尖轻柔地插入女子的青丝,轻易的勾散固发的木簪,将那一脑柔滑如绸缎的青丝散落下拉,垂满明色的锦缎,乌黑亮泽。
散乱的青丝,拨散的衣襟,女子晶莹如玉的肌肤裸露在眼前,男子眸色愈发幽暗,俯身在那娇嫩的肩头轻咬一口,感到女子的颤栗,不觉莞尔,大手缓缓顺着衣襟,探了下去……
床榻上相叠的二人皆是衣衫不整,躺着的人儿面色潮红,长长的睫羽无措的扑闪着,眼睛却是瞪得极大极大。
血丝,顺着女子指甲刺破的掌心丝丝缕缕的渗出来,汇成一滴朱砂坠1落,晕染锦被。
黑眸一闪,男子的动作顿住。
缓缓撑起半身,他俯视着身下的女子,肩头的墨发扫过女子的脸颊,微痒的触感让女子侧过了脸颊,朱唇红润微肿。
“与本主亲近,就这么让你痛苦?”
危险的语气,昭示着男人的极度不悦。
冬青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睛,声音清冷:“不过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罢了,你所要求未免太多。”
一股无名的怒意倏忽腾起,杀气瞬间将周围暧1昧的氛围冻结:“你忘记我了吗?”
冬青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记得,记得初来溃水城时那个晚上,坐在漆黑轿子中的那个神似他的可怕面具男人,可那是……那是冥府的鬼王啊!
“你忘了……”他低低太息,“那本主,便再没了要对你手下留情的理由。”
“等一下!”她开口,唇色有些苍白,“我记得,我在溃水城那个晚上看过你,你坐在轿子里――”
“不是那一次……”男人轻轻的打断她,修长的指在惨白的夜明珠光线下显得极苍白,不轻不重的按在她的唇瓣上,阻了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语无伦次的话头。
“不是……不是那一次?”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冬青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男人。
见她如此,鬼王轻轻的笑了:“忘姑娘,演一出戏,如何?”
这笑意让她莫名的熟悉,不达眼底,携满了轻嘲与慵懒,那是高高在上蔑视一切的姿态。
冬青立刻拒绝:“我不!”
“那个男人喜欢你吗?”
“关你什么事儿?”
鬼王的唇角再次扬起极好看的弧度,却莫名的让她觉得更加的可怕。
他凑近了她,嗓音极低:“若他进来,看到你衣不蔽体的跟我躺在一起,你道他会……作何感想?”
女子僵了僵。
“若他因此嫌弃你……”鬼王的呼吸不时的撩过她耳畔的碎发,冰冷的她忍不住微微的哆嗦着,鬼王再次开口,“那本主就替你杀了他,如何?”
眼前的女子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尔后却如松了一口气一样,说:“好!”
“怪胎”和她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冬青莞尔一笑,却令男人眸色倏忽阴鸷冰寒:“你就,这样信他?”
“这些似乎不劳你费心。”女子推着他想起身,“你先放开我――”
话音未落,一股剧痛瞬间袭来伤重的腰际,伴随着骨骼归位的清脆声,冬青惨叫一声,眼前一黑便晕倒在软榻之上。
……
月上柳梢头,夜色正浓。
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黑漆漆的屋子并无动静。
“怪胎”抬手正要推门――
“她不在屋中。”
冷漠的声音响在身后。
修长的指距离门的一寸处生生顿住。
江陌回身,看见判官七罹一身紫衣缓缓的自黑暗里走出来:“她醒来之后就去寻你,却误入鬼王住处。”
“什么时候?”白衣男子的表情似乎并无变化,只是露在空气里的手指,指节青白。
判官七罹打量他一眼,缓缓开口:“一柱香之前。”
天际似乎有一层薄雾笼罩,月色变得有些朦胧,清澈的月华昏暗下来。
七罹只觉得眼前白影划过,再看时,那个似乎永远都处变不惊的男子已然消失在原地……
面具的金属质感在烛光下晃动出耀眼的涟漪,室内的摆设大多趋于深沉的古朱色与黑色,四面八方都透着一股子阴司鬼魅的味道。
冥府的鬼王姿态慵懒的靠在榻上,指尖缠绕着身侧女子的一缕青丝。
冬青密密麻麻都是细碎汗珠子的小脸苍白,只有一点唇色红的妖娆,显然遭人一番蹂1躏。
目光掠过凌乱的衣衫,顺着冬青打开的宽大衣襟,皓雪香肩上,清晰的可以看见浴1火凤凰的图腾。
男子微微锁眉,单手滑过她的腰际,指腹暧8昧的紧贴女子纤腰一侧,伸手解开女子的腰带,拨开衣衫,待要查看一番那腰骨接洽的如何,三丈之外已有脚步声至!
幽暗的深眸滑过兴味的光泽,下一刻门已经被人自外撞开来!
江陌的脸似冽日寒冬般,锐利的目光四下里一扫,在落到榻上之时,极慢,极慢的眨了一下……
空无一人的屋中,只有女子衣不蔽体的躺在那个男人的榻上,一张汗湿的小脸惨无人色……
白衣男子就那样安静的站在那儿……
晚风自他的身后吹过,清凉的夜风,应是极令人舒服的,温顺的挑起男子的衣袂袍角在半空话划过完美的弧线,落线,勾勒出宛若仙人般的眉眼,却在这样的夜色中,周身散发出堕仙般可怕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