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破晓,慕黑正缓慢的退去,一缕晨光才刚落在格子窗台上。
离云卿便已收拾完毕,换了一身男儿装,拾了些轻便的服饰准备出城去。
为了方便行事春风这次也换了一身翠绿的男装,稚气未脱的脸,当真是面如玉冠。手中攥紧马车缰绳,一声高喝,马车便疾驰而去。
离云卿坐在马车里,闭目沉思,长长的羽睫在白如陶瓷的脸颊上,留下稀松的薄影,青丝束成一冠,洒脱又俊逸,简简单单的套了件月牙锦袍,却掩饰不住那骨子的傲气。
十一月初的冷风从帘幕吹了进来,刮过面容带起了一阵的凉薄之意,不知为何却乱了心神。离云卿缓缓睁开眼睛,透过那被风扬起的帘幕一角,向着外面热热闹闹的街道看去。
早市已开,人群熙熙攘攘起来,浑然无知苍穹正陷入怎样的危难之中。
她不禁冷笑,这是第二次出城,较比第一次江北之行来说,这次才是真正的生死难料啊!
伤感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原本还疾驰而走的马车,忽然紧急的停了下来。
只听到,“吁!”的一声,而后是马声撕鸣,离云卿在刹那间稳住身子,才没有让自己从马车里面滚出去。
春风刚撩起车帘想向离云卿禀报情况时,一只纤尘的如玉瓷般的手已经轻轻的挽起了帘子,而后那张素来无情的俏丽面容就出现在面前。
离云卿眯眼看向前方,瞳孔在瞬间微缩,眉宇蹙了起来,“二哥?”
挡住马车的人一身轻便的宝蓝锦衣,那象征着锦衣卫权利的绣春刀贴在腰间,离轩逸的面目有些凉薄,沾了些清晨的水汽,更加让人觉得寒冷。他定定的立在马车面前,不动如山。
在听到离云卿唤了自己的名字时,嘴唇微动,带着不容颠覆的强硬道:“我随你去。”
离云卿眼眸微动,早料到离轩逸会有此一说,便自行下了马车,疾步走到那皇城守卫中权利最大的指挥使面前,断然道:“此行,二哥不宜跟随。”
“我曾答应过殿下,要随时保护你。”离轩逸又道,“我算是看明白了,皇上摆明就是想让三妹去送死,那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那日殿上,他才恍然大悟。
自古功高震主乃不二道理,百里齐祯也甚是清楚,不然不会派一介女子去打仗。
离云卿面无动容,心中虽说感激离轩逸能够如此在乎和保护她,但这次他万万是去不得,“二哥,你这可是失职啊!而今贺兰荀不见皇上命你查找,你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不见了。”
“无妨,我早已交待了一切,贺兰少主消失一事,锦衣卫有的是人才可以寻找。”离轩逸对着她放心一笑。
离云卿又是摇头,“不止如此!而今城中已无我信任之人在,我是怕皇上心思难猜会有什么变故!再则,二哥若是跟我去,是害三妹,不是救三妹。”
“何解?”离轩逸蹙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