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和青语对容锦匆匆福了一福,随后跟上。
容锦站在那,直至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转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吴氏半靠在她的床上,见容锦进来,撑着床板便要起来,被容锦上前一步拦了。
“你躺着吧,祖母。”
吴氏便也没坚持,她略略红肿的眸子看着容锦,稍倾,唇角翘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轻声问道:“那位燕公子成家了吗?”
怎么突然就问这问题了?
容锦怔了怔后,摇头道:“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虽然年纪大了点,不过确实长得俊,看起来好像比你大不了多少!”吴氏说道。
这是……
容锦明白了吴氏话里的意思后,脸腾的一下便如火烧云般,连耳朵根都红了。
吴氏看着她两颊上两抹好似上等胭脂擦出来的红晕,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浓了,她握了容锦的手,轻声说道:“我看他对你很不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了?”容锦摇头,“我觉得他待我,跟待别人都一样啊!”
吴氏摇头,她活了这么多年,若是连一个人眼里的爱意都看不出来,那她真是白活了!
生怕吴氏继续往下说,容锦连忙换了个话题。
“之前说是宫里来了人,也不知道来的是谁?”话落,抬头看向吴氏,轻声道:“祖母,我想进趟宫。”
吴氏被容锦一打岔,便将之前的话题给扔到一边,接了容锦的话说道:“进宫得递牌子,宫里的贵人同意了,才会遣了内侍来召见。”
这个容锦自然知道。
之前燕离也说过,太子可能会召她进宫。
若是宫里来的人,能在天亮就来趟青檀院就好了,院子外那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尸体,一方面是为了震慑容敬德,一方面其实是做给宫里来人看的。有没有震慑到容敬德,她不知道,但如果不让富里来人看到,那这一番心思还真就是白费了!
容锦愁着怎样让内侍看看那些死尸时,容敬德却正愁着要怎样才能拦住德宝去青檀院看容锦!
“老候爷,烦请让人请了永宁郡主来,她是圣上亲封的一品郡主,洒家亲眼见过她无恙后,也好早些回宫交差!”德宝白净的脸上绽着一抹笑对容敬德说道。
容敬德端在手里的茶盏几不可见的晃了晃,他陪了笑脸对德宝说道:“德公公,稍安勿燥,我这就让人再去请一请。”
话落,放了手里的茶盏,起身走到门边,高声喊道:“来人。”
有小丫鬟急忙上前。
容敬德回头撩了眼身后的一脸笑意的德宝,对小丫鬟说道:“你去趟青檀院,请了表小姐过来,就说宫里来的德公公奉皇后娘娘之命,有话要与她说。”
“是,老候爷。”
小丫鬟屈膝福了福,转身便急急的走了出去。
容敬德站在门边对一侧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去,把长富喊来。”
小厮也是撒了脚丫子往外跑。
容敬德这才转身朝德宝走去,笑了道:“这大半夜的还劳公公跑一趟,是我的不是,厨房里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做份宵夜送上来,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德宝摆手,“给贵人办差,是洒家理所应当的份,老候爷不必客气。”
容敬德笑着在德宝身边的椅子里坐定,略作沉吟,抬头看向德宝,“德公公,太子殿下他可是大好了?”
“大好了!”德宝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太医院的御医轮番把了脉,说殿下体内残毒已清,稍事调理,便又能龙精虎猛了!”
容敬德脸上的笑,便僵了僵。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突然被御林军围府,他对容锦又如何会动杀念,不动杀念,便不至于有了如今的局面。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只寄望着吴氏能念在玉欣侍候她一场的份上,劝服容锦,从今往后,大家落得个井水不犯河水!
“老候爷,小的长富有事求见!”
外面响起长富的声音。
“没看到有客人吗,有什么事,不能天亮了再说。”容敬德作势骂道。
门外便静了静。
德宝笑呵呵的说道:“老候爷有事,尽管去处理,洒家再等等,若是郡主还不来,还请老候爷指个人,给洒家引引路。”
容敬德连忙恭声应是,又陪了一番礼,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长富候在门外,见容敬德出来,连忙迎上前。
容敬德看了看身后花厅里灯光下脸白无须的德宝一眼,往角落里走了走,压低声音对长富说道:“怎么样?事情办妥了没?”
“扑通”一声,长富跪了下去,“小的无能,请老候爷责罚。”
容敬德一颗心顿时好似三九天喝了一碗凉水,冷得他直打颤,他凝声道:“怎么回事?”
“回老候爷,玉欣她,她……”长富哽着喉咙,那句“她死了”在嘴里来回滚了几遍,终于眼一闭,泣声道:“她死了!”
“死了?!”容敬德怔了怔,但只须臾便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他抬脚便踢上了跪在地上的长富胸口,怒声道:“没用的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
长富被容敬德一脚给踢趴在地上,脸颊擦过粗硬的青石板,瞬间掉了一大块皮,他却犹如未觉般,一骨碌爬了起来,重新跪在容敬德脚下。
容敬德却是嫌恶的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便往花厅走去。
德宝见了容敬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