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劫看着地板,过了会儿,说:“我以前和你在一起,根本不是因为想让你照顾我。你怎么就不懂呢。”
“我懂,季劫。”管天任说,“我只是想……”
“那我要是找到了呢。”季劫问。
“我会离开。”管天任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烦。”
管天任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季劫听他这么说,不置可否。
管天任转过头,看着季劫,接着道:“可无论如何,不能是男人。”
管天任看着季劫的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见门外的人,眼神凌厉。
季劫‘唔’的一声。
房间里继续沉默,但气氛很好。
管天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声音温和:
“季劫……”
“嗯。”
“有时候,我也在问我自己,如果能重新选择,我是否还会像当初那样。”管天任道,“我很仔细地想了。我觉得,可能会。”
“……”
“以前也害怕你生气,怎么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管天任垂下眼帘,看起来格外温驯,他说,“现在知道了。我想说,其实,保护你,其实是我的一种本能。”
“……”
“从那天开始,我知道了。”管天任说。
季劫冷哼一声,问:“离开我七年也是本能?”
“那个不是……”管天任尴尬地摸摸鼻子,说,“我说的是,那件事。真正……让你生气的事。”
季劫从床上坐起来,很认真的对管天任说:“管天任你知道吗,每次你给自己找借口时,我不是不能理解,就是真的觉得很讨厌。”
“我……”
“行了,”季劫说,“你出去吧。谢谢你帮我擦药。”
“……”
宝宝半夜咳嗽的非常厉害。大半夜的,家里人不好意思请许医生过来,只好收拾收拾准备去儿童医院。
季远和孙梅没敢惊动家里人,夫妻俩悄悄开车出门。
那天晚上遇到了点事儿,路过一个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时,一辆醉酒驾驶的大型货车突然冲出,猛地撞在车辆右边。
孙梅惊得大喊一声,千钧一发之际把孩子从怀中捞出放到季远那边,宝宝虽然受到惊吓可毫发无损,但孙梅的右腿却被撞得鲜血淋淋。
年迈的父母在家看着彤彤,季劫、管天任以及孙海连夜开车到医院。
孙梅已经被推进手术室,季劫赶到那里时季远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整个人都好像没有主心骨一样,看见季劫他们才重新活了过来。
“怎么回事啊?”季劫跑着过来,说话有点喘,“是不是开车太快?”
季远说:“不是,我都鸣笛了,那辆车还是突然冲出来,车速很快。幸好大人孩子没事,吓死我了……”
“大人没事?都骨折了好不好。”
第二天孙梅的父母一大早就赶来,孙梅也正好从手术室里出来,一看见女儿这样就开始痛骂,道:
“你傻啊?出事儿的时候干什么往车上撞?孩子……孩子什么时候都能有,你怎么拿你自己开玩笑?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可怎么办哟……”
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孙梅刚做完手术,右腿麻木的没有知觉,因为手术室很冷,现在有点哆嗦。
孙梅父母的话说得非常在理,即使再爱宝宝也不能强迫一位母亲一定要舍己为他。季远握住孙梅的手,和她头靠头,轻声抱怨:“听到没。”
天黑,季远车速并不快,撞上后下意识踩了刹车。车还没停下来孙梅就把孩子扔他手里,季远一把搂住孩子,本想伸手拽自己媳妇,结果就看见孙梅被狠狠撞了腿,当时快吓死了。
孙梅不耐烦父母和丈夫的说教,回了句:
“保护他是我的本能。当时根本什么都没想,你们别说我了,腿疼。”
听得季劫一愣,不由自主看了管天任一眼,心说这肯定都是巧合。
让他反驳管天任,季劫自然有很多种理由。可同样的话由孙梅说出口,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管天任低下头。
对于孙海的接近,季劫是很排斥的。他和管天任决心分手时就没想过再找男人。
但让他斩钉截铁地拒绝孙海季劫也做不到,因为人家孙海也没做出格的事儿,最多是帮季劫烫烫筷子,整理一下衣服,上上药打声招呼之类的,季劫要是拒绝了,还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可孙海接近季劫,不仅管天任发现了,家里人几乎都能察觉。季远给季劫涂药时,很尴尬地看着孙海,说:“那什么,哥,我给我哥弄就行了,您别看着行不?我心虚。”
孙梅因为这事儿还私底下跟孙海吵了一架,说哥你是不是疯了。
被自己妹子训斥的孙海脸色通红,半晌,说:“我没……想怎么样。”
孙梅瞪他。
孙海低着头跑了。
临近春节,拜访季家的人多了起来。有季文成东北的朋友送过来成片的新鲜鹿肉、鹿酒,那天晚上保姆就用这些礼品做了一大桌子菜。
季劫讨厌鹿肉,但喜欢那种酒,一杯接着一杯,喝个不停。
自从季劫从医院回来,家里人就几乎不责备他了,季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喝酒喝多了也不碍事。像是这种饮食方面的问题,以前都是管天任来提醒他,现在管天任也不敢说了。
应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