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禾媗吃了一惊,又有些不解,“他这是怎么回事?”

用眼神制止她靠近,萧柏颜逼不得已又出手制住他,头也不回简单地说道:“害他家破人亡的,是纪太师。”

刚才的小野人只是怒火燃烧,一听纪太师的名字,直跟疯了一般,完全不要命地撕咬上来,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

尽管萧柏颜身高武艺均占上风,遇到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也慌乱了手脚不小心中招。尖利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狠厉的一寸寸钝下。

长长的指甲连根掀起断在十三叔的手臂里,小野人发出一声似痛楚似爽快的高昂叫声。

猩红的鲜血顺着萧柏颜的手臂蜿蜒而下。

“十三叔!”

一见他受伤,唐禾媗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抓霍少卿的手。

萧柏颜连忙喝道:“丫头小心!”

她力气不大,但胆子不小,两只手抱着霍少卿毛茸茸的黑爪固定在自己腋下,偏侧着头朝后面急急地道:“莫冲动!我相信十三叔绝非坏人,更不会帮凶作恶!”

因为头前给自己东西吃,再加上异性相吸的先天性条件,霍少卿倒是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只是赤着脸,吭吭哧哧地要把自己的双手抽出来。

唐禾媗死命抱着不放:“你听叔解释啊!”

见她如此信任维护自己,萧柏颜先是一愣,继而竟认真地向小野人解释道:“你们家的事跟我无关,我跟纪家不是一伙儿的。我找你,是想帮你。”

他前面已经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和纪太后的私情,这次她之所以会被追杀大抵原因便应该出在十三叔送的那块玉璧上。

但是说不上为何,唐禾媗就是莫名的相信即使有感情干扰,正义的十三叔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丧失原则为非作歹。

可听他干干净净地撇清和纪家的关系,甚至楚河汉界的划清界限,唐禾媗反倒呆住了。

霍少卿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墨色双瞳里余恨未消,将信将疑地瞪着他,但情绪好歹不那么激烈狂放。

“以你现今的境况,他也无必要再哄骗你。”见他不再激狂,唐禾媗也有意识地慢慢放松了禁锢。

小野人黑亮的眼眸满是警惕的在他俩身上来回扫视几遍,然后突然把受伤的手指抱着捂在胸口,脸显痛楚而委屈的神色,又看了看萧柏颜手臂上未及处理的伤,感同身受地呜呜呀呀说了一堆两人听不懂的话。

“……他说什么?”她傻眼,下意识向身旁无所不知的某叔求解。

萧柏颜黑线:“叔怎么知道。”

“……告,辞。”吭哧半天才费力地吐出两个字,小野人似乎也有些尴尬,不再多说,转身便欲跑。

“等等。”萧柏颜一把拽住他,“手指的伤口不处理会溃脓的,并且——”他蹲□子与他视线相平:“你真的甘愿一辈子躲在山中做野人,与猴子山兽为伍吗?”

“是啊,你是闻到肉香所以才来找来的吧,你看,你喜欢吃熟食,应该还是想要做人的。”唐禾媗也跟着帮腔,双手撑在膝盖上,俯身笑得真诚:“不如,我们带你出去,一起离开这里。”

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小野人的目光在唐禾媗脸上转了一圈,略带茫然,待看到萧柏颜时,又陡然清醒,双眼顿时戾气丛生,大力地挣扎欲抽回双手。

“啊嗷——”

突兀地一声哀嚎,小野人霍少卿脸显极痛之色,随即话落在地上,抱着小腹疼的来回打滚。

“你怎么了?”

被这突来的变故惊的措手不及,唐禾媗想去扶他,被十三叔轻轻推开。

小野人的眼睛紧闭,五官纠结皱在一起,嘴角已隐隐有白沫吐出。

萧柏颜抢上前去,出手如风地点了他胸前的几处穴道,扒开他的眼睛瞧了瞧,又顺势搭上手腕号脉。

“他常年吃未处理过的生食和野果,如今猛地吃煮熟的食物,并且一次吃的太多,肠胃不受,是吃着了。”

“十三叔还懂医术,好厉害。”她眼中闪着崇敬的星星光,完全信任地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略微粗通。我点了几处穴道让他没有那么痛,但是想要治本,还是要去城里请大夫抓些药才行。”萧柏颜想了想,略作沉吟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嗯嗯。”来不及做多想,她点头如捣蒜的连连点头。

皇宫

三更已过,夜深人静。

初秋的夜风带着发人深省的凉意,习习吹来。

养心殿的巧嬷嬷和衣躺在床上,在一片黑暗中睁大双眼瞪着天花板,心里盘算良久,才起身坐起,也不点灯,就这么悄摸着寻黑探到了窗户边,极小心地轻轻推开一条缝,探目一看,心瞬间凉到了谷底,幽幽一声长叹。

从窗户被打开的细小角度瞧去,养心殿偏侧的御书房一盏暖黄,长亮不灭。在这更深露重,落花成冢的萧瑟秋夜,像极了一个人孤寂而又满怀期待的心。

再不到三个时辰便要早朝,年轻的庆熙皇帝并无就寝,依旧呆在书房里,但却又并非是勤于政务。

萧让一身浅碧色常服,以他平时最惯的闲适姿态,慵懒而散漫地侧卧在软榻上。那榻是新搬进来的,横在窗下——那是平日里昭仪唐禾媗最喜欢的位置。

窗户半掩,萧让漂亮的眼睛闭阖,掩住那双深不见底的潭眸,带着凉意的夜风凛凛吹过,把他鬓边的几缕发丝吹散,丝丝缕缕地落在细致如画的眉目上。

莫时飞悄无声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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