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吃得香甜,吧嗒着小嘴儿,回头叫那老虎,“大花,你也尝尝。”抬手一扔,将一片松茸扔进老虎嘴里。
那老虎刚才还一副凶像,可到了小童跟前,却真像一只被驯化的大花猫一样,乖乖地卧在他脚边,给吃的就接着,那一片松茸进了老虎嘴里,石沉大海一样,怕是连它的牙缝都塞不满,可大花还是满足不已,高兴得虎啸一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小童又吃又玩,终于心满意足。站起身来,指了指药王谷的方向,“我带你们进谷找水去。”
方云宣高兴极了,连连道谢,又问小童:“我们擅自进谷,不知药王谷的谷主可会答应。”
小童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胸脯拔得老高,“我就是谷主。我答应你们进谷了,谁还敢说不许?”
众人大吃一惊,方云宣也有些将信将疑。他刚刚与小童说话,已经大致猜到小童的身份,应该与这座药王谷密切相关,极有可能这个小童的母亲,就是药王谷的谷主。可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是那个让南缰人闻风丧胆的世外高人。
士兵们都不相信,嘻嘻哈哈地取笑道:“你是谷主?我们可听说药王谷凶险异常,里面瘴气横生,遍地机关,还有不少毒蛇、猛兽,那里的谷主精通岐黄之术,能把死人医活。就你这样的,还没个扫帚高……像吗?你这小娃要是谷主,那我岂不是谷主他爹了……哈哈……”
小童大怒,袍袖一甩,袖中飞出一串银针,直奔大笑的士兵而去,又喝命:“大花,咬他!”
那士兵没有防备,被银针扎中面门,脸上立刻麻了半边,渐渐连身上也没了知觉,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眼看着头顶上一只恶虎扑了过来,却连跑都跑不了,身上又麻又痛,怎么也挪动不了。
其余士兵急忙冲上前解救,纷纷抽出手里的家伙,挡住那猛虎的去路,将它围在圈中。
“大花,一块咬!让他们笑话我!你们这副模样也配当我爹?我娘说我爹长得可丑了,要像哥哥这样丑的才成!”
方云宣又气又笑,心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忙让小童住手,有什么话慢慢说。
小童怎么也不依,又闹又叫,蹿上跳下,指挥老虎咬人,杜益山被他闹得心烦,不由大声喝止,让小童老实点。
杜益山声如洪钟,气势惊人,小童吓得一哆嗦,立刻老实下来,扁了扁嘴,委屈道:“凶什么凶?”
又拉着方云宣装可怜,“哥哥他凶我……”
虽然明知他是装的,可小童一双大眼含着泪花,白嫩的脸颊鼓得像个包子,方云宣还是忍不住好言安慰。
又仔细问了一遍,才弄清这个小童的身世来历。
原来他真是谷主。
十一年前,小童的母亲与他的父亲不知因为什么事大吵了一架,父亲愤而出走,小童的母亲一气之下,就躲进这深山老林里再也不见外人。十一年间,夫妻俩一直斗气,妻子躲着不见,丈夫也负气不找。两个人僵持了若干年,直到去年时,小童的母亲染病身亡,只剩下小童一人,在这深谷里孤单度日。
小童的母亲脾气倔强,她极擅岐黄之术,且精通阵法,最擅于用利用地势、草木,因为谷中只有她母子两个,为防歹人,才不断在药王谷外添设陷井。
药王谷地势偏低,本来就易生瘴气,小童的母亲就利用这点,除了这道天然屏障外,十年来又不断在谷外布阵,所有机关埋伏上都抹了巨毒,只要有外人进谷,一步踏错,就会触动机关,哪怕只是身体接触了一片草叶、树枝,都会身中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