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26
“那也不必等到明后日了,这宁顺忠既然年老,大姐你又准他慢行,我想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健仆,配上好马,这会就出城,沿着官道往山南搜寻,他当真是跟着大姐之后往长安来,那么日头落山之间必能见着!”卓昭节叹了口气,很是怜悯的道,“但正如四姐所言,我想是很难找到这个人了。否则都不必提了他到大理寺,就带他过来,两下里一对质,咱们家不计较,大姐料想也不会饶了他这诅咒主人的恶仆!他又怎么会再来?”
见她神色自若,理直气壮,宁瑞澄和宁瑞婉对宁战、欧氏还活着的指望又大了几分,对望一眼,均是面有沮丧之色——这次她们被坑得实在不轻!
宁娴容微微转开头,掩住嘴角一抹嘲色,待转过头来时,却换了一副温柔之态,依依的劝着和:“九嫂,这么说来,这事儿都是宁顺忠那老货从中挑唆!害得大姐四姐今儿个闹上门来,叫咱们家给外头看笑话!也不知道这老货受了谁的唆使,空口白牙的诅咒大伯父大伯母、污蔑咱们父亲!”
卓昭节暗赞她机灵,这样快就弄懂了自己的打算,面上略去几分怒意,哼道:“明儿个我就进宫里去,把这事情告诉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倒要求皇后娘娘做一做主,他以为他能逃得了?海捕文书发下去,必提了他的人到长安来问个明白!这黑心肝的东西!”
“说起来两位堂姐也怪可怜的,好好儿的被这么作弄……”宁娴容举袖半掩了面,似极不忍的叹息,“两位堂姐也是孝顺,一时情急……九嫂容我为两位堂姐说句话罢,总归都是自家人,先前不知道才闹了起来,如今既然说清楚了是被个刁奴挑唆,咱们再这样敌对,那可就如了那刁奴的愿啦!”
卓昭节瞥了眼骑虎难下的宁瑞澄、宁瑞婉,长长一叹:“唉,两位堂姐,这叫我说什么呢?咱们这侯府的后院你们记得罢?不记得也没什么,伊丝丽与莎曼娜,陪两位堂姐去那儿,叫人拿衣服出来,拉帐子换了……进府来详说罢,祖母和父亲那儿,我先去代你们请罪!总归是自家骨血,我想只要两位堂姐诚心悔过,祖母和父亲到底是能原宥你们的。只是容我说一句,两位堂姐下次切不可如此糊涂了!”
不管心里多憋屈多不情愿,宁瑞澄和宁瑞婉磨蹭片刻,只得忍着气、含着泪谢过她这番恩情……
重新回到后头,卓昭节打发了冒姑去前头禀告雍城侯与宁摇碧事情经过,又叮嘱她:“九郎若要过来,你且与他说,两位堂姐总归是女子,还是让咱们女眷来说得好。父亲政事繁忙,今日陪雷涵的差使可不许他胡乱敷衍。”
冒姑等人经过之前伊丝丽和莎曼娜在府门前的事情都知道卓昭节这么叮嘱,无非是怕宁摇碧过来之后,再次把事情全接了过去,那一心一意想证明自己能干的世子妇岂不是再次沦为旁观之人?
再说卓昭节话里话外的把大房那两姐妹引进府,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打骂她们一顿?若是这样,在府外多少地方不好动手?而宁摇碧过来,想都不要想,他才懒得与宁瑞澄、宁瑞婉核实宁战、欧氏的生死,必然是直接把两个堂姐打骂到乖巧为止。
那卓昭节之前一番心血岂不是浪费了?
待冒姑走后,卓昭节接过阿杏递上来的茶水呷了一口,这才有功夫赞宁娴容:“十娘真正机灵,方才接话接得恰到好处,若只我一个,今儿个还真难叫她们乖乖自己进府。”
宁娴容谦逊的道:“这也是冒姑和阿杏这些人让着我,不然嫂子身边这些人都是能干得紧,这台阶哪儿不会给了?这是她们故意给我替嫂子搭话的机会呢!”
“她们啊就算会说这个话,效果也没你说的好。到底你是姐妹,她们是下人,且与那两个也不熟悉。”卓昭节伸手扶了扶头上的花钗,道,“料想她们也没那么爽快的换了衣服就来,多半还要商议会儿……我正好去换身轻松点的衣裙,十娘要吗?”
宁娴容笑着道:“我就不换了,嫂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我今儿个叫乳母精心打扮了半晌才敢回来呢!免得在雷家镜子里照着还有个人样,一进门就被嫂子比得灰扑扑的,叫涵郎后悔娶了我。这身装束我可舍不得脱下来。”
“你呀!”卓昭节虚虚一点她,嗔道,“越发的促狭了,也不知道是谁,三日前奠雁礼这样的场合都叫新郎看呆了去,连礼都忘记行了!”
宁娴容举袖掩嘴,笑道:“还不是那会嫂子没出来?嫂子若在,像今儿个,满场人都看呆了!”
姑嫂两个说笑了这几句,卓昭节就站起身,道:“我得去把这一身劳什子换下来了,这八树花钗虽然华美,可压得人脖子都快断了。这八等翟衣好看,一样沉甸甸的。若是身体差些时候,穿了走路,一个人都扶不过来。”
宁娴容出阁之前因为与卓昭节要好,宁摇碧不在时,也跟进内室去说话,这会也陪着站起,道:“我给嫂子帮一帮手,换得也快些。”
“你进来咱们说话,帮手就免了,看你指甲上新擦的凤仙花汁,别给划着了,这花钗沉,不好拿。”卓昭节微微摇头,花钗上的金花银叶顿时沙沙而动,华光四射。
宁娴容作势要拿手挡:“这真是人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可算晓得什么叫做容光慑人。”
“睁不开那是赤金的光芒,你又赖我。”卓昭节笑了一句,就引着她入内,在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