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晶莹的小雪花,飞舞洒落,冷宫院子里的柳树枝上,挂了一层薄雪。
两名小太监为了贪图十两赏银,互相攀比着往树上扔石头,由于柳树不高,目标又不知道躲闪,屡屡被击中。
南宫明月一身红衣,十分鲜艳夺目,被树下不断扔上來的石头,砍中了几次之后,觉得疼,知道应该避一避了,他只能沿着树枝的枝干,一滑一颤地往树梢上爬。
初春三月,光秃秃的树枝十分干脆,越往上爬,树枝越细,经不住一个人体重的压力,正爬着,忽听“喀拉拉”一声树枝响,中途折断,南宫明月随着漫天雪花坠落到地面积雪上。
平公公看见南宫明月摔落下來,邪恶地一笑,快步上前,抡起拂尘,灌注了内力,根根拂丝犹如坚硬的钢丝,劈头盖脸地挥扫下來。
南宫明月从柳树上摔下來,一只脚先着地,然后身子落下來,一崴,脚筋顿时扭伤了。
他一条腿支地,挣扎着想爬起來,忽听一声呼啸,一柄拂尘仿佛洒下万千雨丝,直袭自己的上半身。
慌乱中,南宫明月急忙用一只衣袖护住头脸,另一只手不顾危险,冒冒失失地伸向拂丝的中心,去抓拂柄。
“蠢材!是你自己找死,一条胳膊要被卸掉了,怪不得别人。”
平公公心里暗喝,出手毫不留情,拂尘迎上去,随即把拂尘的伞状态势一收,紧紧缠裹住南宫明月的胳膊。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借机除掉一个疯子杀人犯,也是为了保护国王陛下的安全,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平公公主意已定,手下加大力度旋转,准备把南宫明月的一条胳膊绞下來。
危急中,一种求生的本能,使南宫明月不知不觉中,发挥出了自己以前练习过的武功。
他用一只脚着地,整个身子随着拂尘的转势,打了一个小旋子,勇往直前,冲破拂尘丝雨,蛇盘上去,小擒拿手,一把夺了拂尘。
平公公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怎么回事?原來这小子武功竟然这么厉害,自己不是对手的。
南宫明月笑嘻嘻地看了看手中抢來的浮尘,这是什么玩意儿?一点也不好玩,不要,随手往空中一甩,拍拍手,然后瘸着脚,一颠一蹦地往院子大门口跑。
不凑巧啊,偏偏的这时候,从大门口急匆匆地奔进來一人,南宫明月一头就撞了上去,“嗷”地一声叫,身子向后便倒。
进來的这个人,武功非同小可,脚步扎实,自身并未被撞倒,相反,出手如电,一个海底捞月,抄起南宫明月的身子,轻轻松松地抱在怀里,说道:
“乱跑什么?怎么不看着点?”
这个人头戴王冠,一身黄袍,言语稳重,武功卓绝,正是西厥国首屈一指、响当当的第一人----阿慕国王陛下。
南宫明月笑貌斐然,伏在阿慕国王陛下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乖乖地象一只小猫,不出一声。
“陛下,赶快离开他,这个人很危险。”平公公捡回了拂尘,上前启奏。
“他能有什么危险?”阿慕国王陛下轻描淡写地问。
“他……他刚才差点杀死一名小公公,幸好,沒杀死。”平公公心虚,显得有些口拙,因为刚才那个摔在门槛上的小太监已经爬起來了。
阿慕国王陛下哪里肯信?断然否决道:
“胡说!不要像一个嫉妒妇人,人云亦云。他身子这么赢弱,再者,朕适才分明瞧见,他在树上,掉下來了。”
阿慕国王陛下低头一看,怀里的南宫明月沒穿鞋,只穿了一双袜子就跑出來了,当下沉了脸:
“你们几个怎么照看他的?不给他穿鞋就让他跑出來,还爬到树上摔下來?不知道他摔伤了哪里沒有?”
南宫明月缩了一下身子,用手按了按扭伤的脚腕,痛得“嘶”了一声。
阿慕国王陛下伸手扯掉南宫明月的白袜子,一看他的脚踝,又红又肿,伤得很厉害,心中不爽,对平公公沒好气地说:
“朕一个早上沒在,你们就把他弄伤成这样,别忘记,他原本的伤还沒好利索。
总管,你去传话下去,明天的早朝不上了,朕要专门陪他。”
平公公吃了一惊,国王陛下为了南宫明月,竟然决定明天不去早朝了,这真是天大的恩宠,以前从來沒有哪位妃子享受过这等待遇。
“陛下,为了这个无名无份的人,不去早朝,会有大臣说闲话的。”平公公貌似苦口婆心地劝。
阿慕国王陛下听闻此话,觉得也有道理,说道:“不错,朕明天就赐封他为明妃。”
“这……这……陛下要封男妃?这可是作为君王绝无仅有的事,望陛下三思。”
“那又如何?朕便开了这个先例。若论文武全才、相貌身姿,所有妃子站在一起比一比,毫无疑问,明妃一定会拔头筹的。”
“陛下……陛下……”平公公有些为难地连连叫着。
阿慕国王陛下以前一向视平公公为眼前的大红人,对他信任有加,此刻,见他为难地叫着自己,一时不忍心,便另觅他法,说道:
“好吧,暂时先叫明妃穿女装,等他完全清醒过來再说。”
“陛下……”平公公罗里吧嗦地又叫了一声。
“好了,这里沒你的事了,退下歇息去吧。”
阿慕国王陛下抱了南宫明月走进冷宫正殿,坐在床上,用手点了点他的红唇,问道:
“他们说的也对,你沒有名份,在王宫里住久了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