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风吹枝摇,树影下,走来一个王府厨房里的小厮,端了一碗粥,交给守在王府地牢门口的一名侍卫。
那名侍卫把粥端到梨泓王子面前,发现他前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中午端来的一碗粥,一口还没喝,早已放凉了。
梨泓王子面容憔悴,心情焦虑,已经被捆在椅子上一天了。他的一只右手可以端碗喝粥的,可是他不肯吃东西,一直看着地牢门口,望眼欲穿,等待着阿土王爷。
终于,地牢门口传来一声轻咳,阿土王爷披了银灰色的斗篷,足登长靴,悠然自得地走了进来。
“梨王子殿下,怎么不喝粥?粥要趁热喝才好。”阿土王爷假惺惺地露出关切的语气。
“不喝,拿走。月怎么样了?”
“明姬没死,你放心。现在,本王有两件事需要你做,等这两件事做完了,就可以送你去见明姬了。
第一件事,你写的铁甲军谱,本王刚看完,确实有才,不愧是伊塔国大王子。只不过里面有一处地方,本王不甚理解,想要请教一下。”
“先告诉我,你们到底把月弄到哪里去了?”
“明姬在梅香苑,本王保证,过一会你就能见到他了。
“什么问题?快问。”
“这个铁甲军谱里面,本王看不明白的地方是:既然铁甲军是骑兵,讲求的是行军速度,才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你写的次篇,火弩沙袋篇,要求每名骑士必须携带一袋子的沙子,不觉得沙袋很沉重,是个额外的负担,没必要的累赘?”
“因为铁甲军都是一排一排用连环甲拴在一起战马,横冲直撞很方便,可是遇到拐弯就很困难,万一道路阻断,大军前进不得,后退的时候更是棘手问题。”
“如是这样,应该如何处理?”阿土王爷听得仔细,耐心地求教。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迅速修复道路,继续前进。
数万人的铁甲军,每人挂在马鞍上一小袋沙子,如果行进途中,遇到道路被挖壕、或者水淹、等阻断时,立刻用几万袋的沙袋填平,使得军马路途畅通无阻,是确保铁甲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必要条件。”
阿土王爷闻言点点头,面露笑容,赞同道:“梨王子殿下说的果然不错,本王可以预见到未来,西厥国大军出征,铁甲军打先锋,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既然王爷明白了,快点放开我,我要去看月。”梨泓王子担心月的生死整整一天了,十分着急地说。
阿土王爷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晦暗起来,阴森森地说:
“梨王子殿下,不要着急,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付出一点代价。”
“什么事?快问。”梨泓王子开始怀疑阿土王爷不怀好意,不会是找茬儿故意推搪吧?
“梨王子殿下,你知道这次把明姬拴在马尾巴上,故意让马受惊奔跑,差点拖死明姬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难道是……?”梨泓王子想起来了,那匹差点害死月的惊马、是克鲁的坐骑。
“想必你知道,就是克鲁。明姬是本王府的家奴,就算逃跑,也应该由本王府的家规处置,不劳外人动手。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命令克鲁这么做,分明是不把本王府放在眼里么?”
“王爷别误会,本王子绝对不可能命令克鲁这么做,我怎么会让人去伤害月呢?”
“是么?本王怀疑,因为你知道明姬要参加御殿比剑,你的剑法不如他,所以才会让你的手下暗害他,对不对?”
“冤枉啊,我也不知道克鲁为什么这样做。”梨泓王子被阿土王爷句句紧逼,无从分辨,情急之下,不由得叫起冤来。
阿土王爷振振有词,咄咄逼人:
“克鲁是你的手下,出手狠辣,把明姬送到了黄泉路上,差点醒不过来。你不觉得,你应该为此、付出一点代价么?”
“要怎样?”梨泓王子毕竟年轻,被阿土王爷三转两绕,拐进了圈套。
“本王要为明姬做主,判决鞭打克鲁二十下。既然克鲁不在,你是他的主子,替他受刑,鞭子数目可以减半,打你十鞭,你认罚么?”
梨泓王子咬了咬牙,说道:
“十鞭子?好吧,我认了。
我愿替克鲁受罚。打完十鞭子以后,王爷不会再出什么新花样了吧?要记得你的诺言,王爷答应过的,送我去月那里。”
阿土王爷一肚子奸诈,恨恨地想:“小子,你是不知道黑蟒皮鞭的厉害。前些天,明姬挨了第一鞭,就挨不住昏死过去。
现在你答应挨十鞭,半条命没了,十天之内,还有力气和明姬打情骂俏么?
明姬是本王的人,怎么能允许你和他欢愉地在一起,占本王的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
侍卫苏桑从地牢的角落里窜出来,没想到梨王子殿下竟然答应如此苛刻的条件,为了尽快见明姬,自讨苦吃,这下子可以充分发挥黑蟒皮鞭的威力了。”
阿土王爷向后退开了几步,向侍卫苏桑吩咐道:“开始吧,别打他的脸。”
侍卫苏桑极是兴奋,又盼到可以大展身手了,他仍是挑选了那条最长的黑蟒皮鞭,走到梨泓王子面前。
梨泓王子被绑在椅子上,动惮不得,看见侍卫苏桑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知道他又会乘机落井下石了,索性闭了眼睛不看他,心里喊着:
月,等我,我马上就能来看你了。
侍卫苏桑是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