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雨有点不舍得她走,却似乎没有理由再把她留下,只得嘱咐两个人跟着,碧柳在一边早急白了脸,只因为她是下人,进不得花厅,只在外面央求看门的小厮。
“傻丫头,只是被烫着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严真真笑着安慰了一眼碧柳,谁知人家眼泪汪汪的样子,倒生像被烫伤的是她。
“王妃……怎么总这样多灾多难!回了京里,可得去各大寺庙好好地拜拜,去去这晦气儿。”碧柳看到那根被包得比往常至少粗大了三倍的手指,悲从中来,抽抽噎噎,看向陈思雨的目光,更是含着怨怒。
“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就是烫了个泡么?走打水来,我洗个澡,松乏松乏地便睡去了。”严真真匆匆忙忙便想把碧柳打发走。
也不知道她朝龙渊使过去的那个眼色,某人看懂了没有。
“王妃受了伤,可不能下水。”碧柳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要是发了炎,那可就是大麻烦,往后指不定会留下疤呢!”
“谁会朝我的手指头上看啊……”严真真无语,不过也打消了洗澡的念头。万一龙渊来的时候,自己正在澡盆子里,总不能这样见人罢?若是不见,错过了这回,又不知下回找些什么借口来见他了。
所以,她也没有再和碧柳争些什么,要了个呵欠:“行了,我这会儿困得紧,你也赶紧去睡罢。”
碧柳看她呵欠连天,虽然还有一肚子的八卦想要八一八,这会儿也只能狠狠地咽下。
“王妃若是疼了,只管叫奴婢起来。”临阖上房门,还要像交代小孩子似的,又交代了一句。
“知道,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严真真当仁不让地点头,倏然地钻进了被子,眼看着碧柳没了声息,这才一跳而起,连睡鞋也来不及套,奔到窗口便把窗户给打开了。
“呃……”看着眼前卓然而立的黑影,严真真因为猝不及防,差点失声惊呼。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这才知道惊喜。
眼前穿着一身葛布短衣的,可不就是龙渊么?心里满满装着的,全是喜悦。那些担忧焦急,一下子不翼而飞。
“龙渊!”她喜孜孜地叫,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些,“快进来吧,外边儿风还是有些大。你倒是身强力壮,可我禁受不得。今儿开着窗户等了你一日,鼻子都有点塞了。”
“你……等我?”龙渊似乎有些不解,“还有,你叫我什么?”
“龙渊啊!”严真真眨巴着眼睛,心里的预感再次变得强烈,“你不会真的……失去记忆了吧?你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忘记了我?”
“你是谁?”龙渊问得很直率。
严真真瞪了他半晌,二话不说地拽住了他的手:“都说了进来说话,你还傻愣愣地站着做什么?你倒没事儿,我怕是要眼泪鼻涕一起流。”
龙渊这才点头,顺手她的手劲,撑住窗台跃了进来。严真真看得有些傻眼,以前龙渊进来的时候,姿势可优美得很。而如今,分明像是个没学过武功的人,手脚全用上了。
他……真是龙渊吗?严真真很想撞墙,老天爷不会跟她开了又一个玩笑吧?可是双胞胎已经稀有,她不信还能冒出个三胞胎出来!
最关键的是,这位被称作阿呆的,与龙渊失踪的时间相当吻合。所以,严真真看着他迷茫的神色,把自己的胡思乱想,赶出了脑海。
他不可能不是龙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