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福赶紧让秀芹几个跟上去照顾着,他则还得回去种地干活,秦显见状也跟着家去了。
出了事儿,女儿可以软弱流泪,他却不能,本来二房三房就抻着他们大房人多吃得多,今儿再不干,他们就更有理由闹腾了。
秦大福叹了口气,对秦业道:“让扬扬自己家去,咱们去干活。”
秦业虽然想家去看看,不过知道如果不回去干活二婶三婶有意见,而且嬷嬷更不高兴,他只能跟着爹回去了。
秦扬自己倒腾着小腿追着姐姐们跑家去。
等他们回去,老秦头问:“送家去了?”
秦大福嗯了一声,“孩子娘来接的。”
老秦头叹了口气,“大业娘最是个明事理懂事的。”要是那两房媳妇,肯定得当着乡邻的面就闹腾丢人。
那边二婶和三婶又不乐意了,在一边嘟囔,嫌秀娴几个回家不用干活,二婶看秦显也不在,就对正在包埯的秦产喝道:“过来,饭还没吃完就去忙活,你倒是实心眼子。”
秦产道:“娘,再不包埯,干透的话棉花种该冻了。”
二婶气道:“你个臭小子,冻了又不是你的。”
恰好秦二贵过来听见,扬起巴掌就要扇他婆娘,“你个蠢货,冻了不是你的,你不吃不喝,你就喝西北风去吧,整天没事就嚼舌头。”
秦产赶紧拦着他爹,“爹你别打俺娘。”
那边老秦头看着,吼道:“都舞舞扎扎干什么,快干活。”
没多久,秀娴和秦显外加上秀芹也一起过来,帮着浇水包埯。
秦二贵看见,低声斥责二婶道:“你个蠢货,就知道攀绊子,你看看人家,大嫂就不像你那么小心眼,针鼻大的地方都能装你一百个心眼子。”
二婶委屈,哼了一声,顾自去一边干活,秀丽看了看,对二贵道:“爹,我要家去。”
秦二贵道:“你自己知道路?”
秀丽道:“知道啊。”
秦二贵就让她自己家去,看看瑶瑶姐姐好了没有。
且说柳氏抱着女儿家去,原本秀娴等人跟着一起的,秦扬也赶上去,砰地就把两扇小木板门踢开。
柳氏看了一眼,回头见秀娴几个都跟着呢,她蹙眉,道:“二显、嫚儿,大姐儿,你们三个回去帮帮忙,都回来了,地里活儿谁干。”
秀娴几个一听见娘没什么事儿就说送她家去就走,生怕嬷嬷再生事。
柳氏却不肯,让他们赶紧回去干活,秀娴几个跟爹还敢讨讨价,娘正经起来他们可不敢,于是只能都回去干活了。
柳氏对秀容道:“回家去支铁勺子,拿腊月脂,给你妹妹煎两个鸡蛋吃。”
秀容嗯了一声,立刻跑家去办,秦扬道:“我来帮你。”
张氏正在屋门口坐着,看柳氏抱着秀瑶回来,哼了一声,“还娇气了。”
柳氏没理睬她,抱着秀瑶径直进了东间,把她放在炕上,柔声道:“小妹儿,别害怕,有娘呢,他周家敢打你,娘就是豁出去不活了,也掰下他两根牙来。”
张氏听着刺耳,这话是说周家还是说自己呢?
她方才在外面哭了那一场,已经把这些年的憋屈哭得差不多了,打孩子也不过是找个油头,回头又有点后悔,又怕丢人丢到姥姥家,回了家心里也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听柳氏这么说,刺了她的痛楚,她看秀容竟然拿鸡蛋支大勺子靠油,顿时扬眉尖声道:“反了你了,你干什么呢?”
回到家竟然假装没看见她这个婆婆径直就进了东间,还真是要作反啊她?
秀容道:“俺娘说给瑶瑶煎个鸡蛋吃。”
秦扬也道:“嗯,煎鸡蛋,给姐姐吃。”说着就帮忙拿草,支起来大土坷垃。
柳氏对自己闹情绪、有意见,这个张氏还能理解,自己捧手心里的小孙子竟然也这么吃里扒外不和自己一伙儿了,张氏顿时有点难以接受,眼睁睁地看着秀容点了火,拿筷子撅了腊月脂,那油在热勺子里慢慢地融化开来,油汪汪的,这时候秀容一个手拿着鸡蛋晃了晃,然后在锅台上一敲,一只手利索地将鸡蛋打进去,嗤啦一声,腾起一阵白烟随之而来却是极为喷香的味道。
张氏一下子醒过来,上去就要夺,秦扬拦着她,“你坏,你坏,我不跟你好了,你打俺姐姐。”
张氏吼道:“柳芽儿,你挑唆你儿女跟我干呢?你还有没有王法家规了,敢对婆婆这样?”
柳氏听了也不怕,一改往日的柔顺和气,从炕上下来走到堂屋,站在张氏跟前静静地跟她对峙。柳氏脸色平静,没有半点怨恨或者是难过,只是用淡的不能再淡的语气道:“你要是不满,你就让你儿子休了我。你要是不想养这些孩子,我都带走,从此咱们一点瓜葛都没,你就整天唱你的大戏,我也不跟着受罪丢人。”
秀容一听以为娘在威胁嬷嬷,立刻道:“娘,我们收拾包袱。”
秦扬也喊道,“我们去姥娘家,再也不回来了。”
张氏愣住了,气得浑身哆嗦,“反了,反了你了。”
柳氏神情没有一丝松动继续道:“身为儿媳,我向来是把婆婆放在第一位,尊着敬着,婆婆说一不二的。你霸占着我儿子,挑唆他和我这个娘不亲,我想着你也是真亲孩子,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你嫌我孩子多,对他们打打骂骂的,我也不计较,反正孩子皮实,打两下也没什么。你嫌我们吃的多,我就少吃多干活,想着法子给你赚钱,我爹娘也体谅,隔三差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