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见一人飞快地掠过去,手一伸飞快地抓着秀瑶的棉袄将她扯了回来,因为力道太猛,两人都摔在了地上。
秀娴几个忙飞奔过去把秀瑶抱起来,秦扬则吓哭了,上去踢打张氏,“你坏,你坏,你打姐姐,你坏。”
张氏也是气糊涂了原本没想把秀瑶扔下去的只是想推倒她解恨,看着秀瑶差点掉下去的时候自己也吓得呆住了,这时候见自己最疼的小孙子竟然偏着秀瑶来踢打她,心一下子空了似的,凉飕飕的往里灌风。
周大爷忙劝道:“老嫂子,别生气了,都是我那侄子不好,我回去让他爹好好揍他一顿。”
张氏却茫然然的,“我们小利可回不来了。”
这话一出,秦大福几个就忍不住哭了,秦二贵更是什么形象也不顾了,蹲在地上呜呜地哭。都是七尺的汉子,这么一哭,让人觉得很是不忍。
周大爷见状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那个横里吧唧的侄子叫周小利,秦家那个小儿子叫秦小利,一般大的年纪,都是爹娘捧着的宝贝,一般的好动好斗。
就因为都叫小利,周小利就看不惯,有事没事地就挑衅,而秦小利也从来不示弱,不管是游泳跳河、爬山崖上树、抓蛇、或者是大半夜去坟地里游荡……总之俩人就是针尖对麦芒了。
两人这么闹着闹着十三岁那年,那一年肥县大旱颗粒无收后来又大雨,大家都没得吃。秦小利就去抓青蛙、蛇、田鼠吃。有一天他在荒野地里看到棵大树上有榆钱就欢喜得去够想带回家给家里人吃,正好碰上周小利。
周小利跟他作对非不许他采,说那树是他家的,两人打起来,结果一块石头砸在秦小利的右太阳上,也没出血也没怎么的,人就那么没了。
当时秦家都饿得要死,家里没一个钱,闹也闹不起,而且周小利不承认,秦家也没证据,秦小利也就那么白死了。
而此后,周二爷家就搬去了后镇,前镇几乎不再来,秦家和周二爷家再也没有过交集,大家见面就当没看见。
没想到事隔十三年,竟然又再次遭遇了,而秦小利早已化为了黄土,周小利还活的好好的,不但了儿女,还是那么横那么冲,飞扬跋扈的。
怎么能不让老秦家人伤心欲绝,张氏更是哭得死去活来的。
那边秀娴和秦业几个不知道那些往事的,就赶紧去看秀瑶又跟顾宁道谢。
顾宁道:“还是赶紧看看令妹吧。”
秦业几个看秀瑶脸颊红肿着,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倒像是昏过去的样子,赶紧又掐人中,一番折腾。
秦显则去跟顾宁作揖交际,“顾少爷,多谢救了舍妹,还肯为我们家出头。”
顾宁笑道:“你多礼了,叫我顾宁就好。”
秦显又道:“顾少爷是周大爷家的客人么?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只管打发人去找我,我对这附近都熟悉得很。”
顾宁拱手道了谢,打算离开,秦显却又道:“顾少爷练过功夫吗?”
方才救人那一下,可不像是普通人,起码也是练过点功夫的。
顾宁眼睫轻轻一颤,略略有点不耐烦,但是自小的修养又让他不会对人直接拒绝,便说了声告辞,然后又看了周大爷一眼,就继续沿着河边往前去。
周大爷又忙劝了老秦头和张氏几句,道:“老哥老嫂子就别伤心了,过好眼前才好呢,我这里先去了,回头咱们再说。”
自己儿子的事儿跟周大爷却没关系,老秦头也已经控制住了情绪,忙还礼让他自便。
秀娴在那边急道:“爷爷,爹,瑶瑶被俺嬷嬷给打死了。”怎么掐都不醒,怕是不行了?
秦大福一听急了,刚才娘发疯一样打秀瑶,他想上去抢孩子,结果被三顺给硬拖着,让他不能在外面忤逆娘,否则这臭名声可就出去了,会连累孩子们。
这会儿他抱着女儿又急得直打转,秦扬在边上一个劲地叫姐姐。
老秦头听见了过去看看,见丫头人中都给掐紫了人也没醒过来,便吩咐大福,“快家去请个郎中看看。”
张氏听见了跳起来喊道:“请什么郎中,咱家哪里有钱请郎中。”
老秦头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道:“你快歇歇吧,也不怕丢人让人笑话!”
张氏抹着泪,“我怕谁笑话?我们都穷死了,我还怕谁笑话。”
那边原本围观的也都是附近种地的,见周家走了他们也不好留下看热闹,劝了几句就都走了。
三婶道:“爹,娘,都是穷苦人家,谁还没点磕磕绊绊的,自然也没人会来笑话什么的。”
二婶冷笑道:“村里那些长舌妇,不笑话才怪呢,也不掂量掂量我们是什么人家,竟然敢去惹周老虎家,真是自己嫌命长还得拉着一家子。”
秀娴听见了,骂道:“要是你,自己孩子被人打死了也不敢放个屁,除了说风凉话攀绊子,你就干不出点好事儿来。”
秦大福赶紧道:“嫚儿,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秦二贵也呵斥自己婆娘,让她闭嘴,赶紧干活去。
秀瑶觉得自己明明是死过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呢?她还一门心思地想死了得了,早死早投胎,免得被张氏害死。现在自己年纪轻轻的,打骂都不是张氏的对手,而且家长对子女的绝对控制权让她就算有办法跟张氏干也没那个条件,真是气也气死她了。
老秦头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哑着嗓子道:“小妹儿,小妹儿,快回来,快回来,嬷嬷不是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