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本该与大臣们议事的皇上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最后还是将大臣们都遣了回去,虽是坐于桌案前批阅奏折,可齐衍之手拿朱笔却是思绪飘浮,无法静下心来。
满脑子都在思考为何温婉那小东西对他的影响如此之大,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心里十分不爽快。
一旁的李得闲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皇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又瞧瞧皇上手上的折子,同一本折子已经是批了三遍了,这等处理政务时心不在焉的情况,皇上还从未有过,是以李得闲轻手轻脚的
上前给皇上添了茶水之后,问道,“皇上可是累了?不若歇歇或是去散散心?”
齐衍之这时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身来,看看手中的折子上满是朱红的笔迹,兀的就想起早上那小东西白皙的脖颈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一时心中懊恼,怎的又想起她来!转而视线又瞥向了桌案上叠成一堆的折子,心中更是烦闷,随即起身将手中的折子扔下,“去御花园!”
御花园一向是被宫人们打理的极好,眼前的景象是一片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从御书房内到这视野开阔的御花园之中,齐衍之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
只是正在亭中品茗时,便是瞧见一道粉色的身影款步而来,这衣着打扮咋一看皇上便以为是那小东西,不由的心中一惊,竟是这样都能碰到?
皇上不动声色的等着那人行至凉亭前时,才瞧清楚眼前这粉色衣裳打扮的妃嫔虽是周身衣着首饰与阿婉极像,透着的也是娇弱可人的气息,可这人并不是阿婉,而是那日赏花宴上弹奏琵琶的柔小仪。
柔小仪缓步而至亭前时,瞧见亭中坐着的是皇上时,脸上的神情似是一惊,转而便是娇声行礼问安,“婢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声线是比以往更为柔媚,又透着些小女人的欣喜,得了皇上一声免礼后,那柔小仪盈盈起身,脸上是换上了眸含秋水的神情,“婢妾到御花园散散心,没想到却是碰到了皇上,您说巧是不巧?”
柔小仪这话却是学着阿婉平日的说话风格,皇上瞧着柔小仪这做派,心里是愈发的不痛快,怎么说话与小东西这般像?是自己想多了?这话若是小东西说出来的那便是娇娇糯糯可爱得紧,怎么换了这柔小仪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得慌?
当下皇上也只是不冷不淡的点点头,可那柔小仪却是行至亭中,似嗔似怨的睨了一眼皇上,“皇上都不曾认真与婢妾说话呢。”
然后呢?皇上是皱着眉头看着柔小仪,又联想到那日她在赏花宴上的言语做派,心中是越发肯定了柔小仪这番动作举止定是学了阿婉的平日里的做派,若是那小东西见着自己不听她说话,一通抱怨之后定是要冲到自己怀里闹腾一番的。
只是这柔小仪本并没有能做到同那小东西一般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不顾及形象,且柔小仪本就不是这样性格的人,因而这般做派在皇上看来还真是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随即皇上便是起身,“柔小仪还是该听听婉贵嫔的话,画虎不成反类犬实在是难看。”
丢下这难听的话,皇上便是起身离去了,李得闲瞧了一眼这柔小仪,脚步匆匆的跟上皇上,心道这位来得也真是不巧,皇上正是心情不爽之时,偏着你就撞上来了。
留下柔小仪一人在亭中,听了皇上那般嫌弃的话,柔小仪纤弱的身子像是秋风落叶般微微晃着像是随时要昏倒,一时承受不住打击,便是一手扶在石桌上借力撑着自己,眼泪像是开了闸一般。
自己为了博得圣宠费劲了心思,不惜依附贤妃,更是下足了功夫揣摩学习得宠的婉贵嫔的言行举止,可怎么就是事与愿违呢!
只是柔小仪不知,她心里虽是极力想要学了阿婉,可那骨子里对于皇权的敬畏就局限了她不可能同阿婉一样,与皇上相处时那般大方自然,言行举止间虽是学了几分阿婉的做派,但多少都是有些局促呆板,又怎么可能博得皇上的喜欢呢?
再说了,赝品始终是赝品。
***
掌灯时分,御书房内早早就是灯火通明,皇上周身的低气压还未散去,但终于是能够静下心处理政务了。
敬事司的小太监又是按着时辰到了御书房,若是皇上已经打定主意去哪一宫,敬事司自然不会前来,但今个儿皇上既没有表明要去哪位娘娘那儿,也并未传旨说要处理政务不翻牌子,是以这敬事司的小太监还是恭恭敬敬的捧着各宫娘娘们的牌子来了。
皇上握着笔似乎是在沉思,并不搭理这跪着的小太监,这时间一长,李得闲也忍不住出言提醒皇上了,“皇上,您该翻牌子了,不若去了婉贵嫔娘娘那里?”
皇上却是扔了手中的笔,语气不悦,“李得闲,婉贵嫔是给你什么好处了?” 怎么又提到了小东西,皇上一时间又是心烦意乱。
李得闲一听便是立即跪下了,虽说奴才是不得干预主子的行踪的,但今儿个皇上就很不对,自御花园回来之后就更不对劲了,可这到底哪里不对李得闲又是说不出来,且实在摸不透皇上今儿个的心思,李得闲私以为皇上是政务烦心,而后宫里也只有婉贵嫔娘娘那里能让皇上放松些,是以便如此建议道。
平日里李得闲如此建议皇上只会笑骂他多管闲事,如此这般质问还是头一回,“奴才不敢!皇上饶命,奴才只是看皇上在婉贵嫔那里能松泛一些,且进来皇上常去婉贵嫔娘娘那里,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