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忻王、秀王、徽王等,虽因为之前妖狐夜出案、又此后不久万宸妃便病逝一事,几个年幼亲王不免格外战战兢兢,但虽是受了些宫人磋磨,但宫中每多捧高踩低之事,也不算稀奇。说来皇帝也不曾真对他们下手,今日认回太子又还允他们见证……

一时间,不说英宗高淑妃所出之秀王朱见澍、魏德妃所出之徽王朱见沛,就是万宸妃幼子忻王朱见治,心下都略微放宽了些儿,见两个弟弟见澍见沛都学着姐姐们摘□上的物件赠与侄儿,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玉佩金锞子之类的小东西这些日子消耗了许多,竟有些不趁手。朱见治略微迟疑了一下,干脆将项圈取下来:“成色老了点,太子莫见笑。”

唐悠竹没多想,笑嘻嘻接过,倒是皇帝多看了他两眼,发现他衣着看着光鲜,却都是前年旧衣裳改大了的,乍一眼不显,细看却实在寒酸。皇帝自己也吃过失势后给奴婢拿捏的苦头,虽想起万宸妃一脉仍旧膈应,到底是自幼在他跟前儿养大的弟弟,便柔和了神色:“糖糖要好好谢谢你八叔,这个项圈可是先帝在世时赐予他的,今日倒给了你!”

唐悠竹此时还不知道八叔是谁,笑嘻嘻抱拳作揖,他原就和个大阿福似的,此时艰难抱起拳来,格外可爱,朱见治又见皇兄态度宽和,心里又宽了些,回给唐悠竹的笑脸,也就格外真诚。

雨化田眯着眼,唐悠竹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忻王朱见治是谁?万宸妃可是他看着“病死”的!只是这个小皇弟在他梦中,本该于今年四月初病逝,他便也不以为意。现在看来……

隐于袍袖之下的拇指和食指不断摩擦着,雨化田很认真地琢磨起朱见治的死活于丑娃娃的利弊。

重庆长公主却终于缓过来,看皇帝一直抱着正名朱祐樘的侄儿不撒手,垂了下眼睑,复又抬起,柔声道:“既然太子名分已定,只待明日大朝会时昭告天下,那是否也该带去清宁宫与母后见见?母后近日身子本就一直不好,之前又才为悼恭太子事伤心一场,此时若见了殿下,必是欢喜的。”

重庆长公主忧心母亲,却也心疼弟弟侄儿,并没有起什么坏心思,乃是真心希望新侄儿能揭过之前的嫌隙,与周太后长慈幼孝、和和美美。

只是她却不知道周太后是真掺和进之前的妖狐夜出案里头,只当皇帝就算与周太后有些嫌隙,也只是误会了周太后想为他过继幼弟之子的好意,便自觉这话说出来不算不妥,不想皇帝当着姚夔等外臣并广德长公主等人,却只道:“母后身子不好,又伤心悼恭太子事,朕恐她见了糖糖越发忧心,且罢了。等日后糖糖大些,朕再带他去请安。”

重庆长公主听得瞠目结舌,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皇帝仿佛是忧心太后身子,又仿佛嫌隙颇深,她倒也不是赞同母后建议大弟过继幼弟之子的建议,却还是觉得大弟为此便不让新侄儿去清宁宫拜见,实在有些不妥。

皇帝却不等她想明白要如何继续劝说,摸摸唐悠竹的右手,淡淡道:“反正母后也见过糖糖了,不需急在这一时。”

唐悠竹一听到清宁宫,其膈应程度仅在安乐堂之下,周太后在他心目中的危险程度,甚至比知道了他身世的万贵妃还高些——毕竟他若是不买万贵妃的账,皇帝高不高兴且不知道,朝臣却是不会有意见的;但他若是忤逆周太后,不说皇帝怎么想,在朝臣眼中却必先要落下个不孝的名声。唐悠竹倒不十分在意虚名,但偏生现在是个十分在意名声的时代,他又只是储君不是皇帝,为了顺利迈过最后那一步,有些事情总是不得不注意点儿。

此时见皇帝抚他右手,他自己的小肉手就也摸了过去,还往皇帝怀中偎紧了些,胖脸儿上的笑也不见了,一双眼睛里头满是惊慌。

看得重庆长公主一时无语,便是姚夔广德公主等人,也想起来“太后不厚”、因其皇庄侵占民田一事拿了雨化田家小公子出气、据说还打折了人家胳膊的传闻来!

细对一对时间,那时候这孩子甚至还不满周岁!

当日这孩子该是多么无助?

周太后又是何其凶残!

别说姚夔等人咽回去劝解皇帝的话,就是重庆长公主看着新侄儿那惊慌害怕的样子,也没脸再劝,只得勉强笑道:“也好,等母后身子养好了,太子也适应宫中生活了,再见也不迟……”

唐悠竹便大大松了口气,然后又不好意思地扯着皇帝的衣袖:“偶米害怕,我就素,嗯,嗯……”嗯了半天嗯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一味扯着皇帝的衣袖:“糖糖米害怕,祖母肯定素不可怕的——牛牛家祖母可喜欢他了,就素……”

皇帝膝上的胖娃娃可怜兮兮地对手指:“牛牛素阿万的养子,素他家祖母挑了喜欢的菜认回去的……糖糖却素没得挑的,嗯……不过祖母肯定素不可怕的,糖糖不怕!糖糖素男子汉,什么都不怕,糖糖从来都不怕疼、也不怕累……”

艾玛,那可怜兮兮、明明怕极了还故作坚强的小模样,还有那偶来素去的卖萌音……

真是萌死个人!

要知道朱家皇帝们,虽然朱元璋的长相十分“出色”,但朱家皇帝选后妃,从来看的就不是家世,因此几代美人儿基因混合下来,朱见深的长相起码算得上清秀中等;而纪氏虽不算绝色,却也长得不错。唐悠竹又给雨化田养得好,胖是胖了点儿,但小娃娃本来就是胖点可爱,他现在又只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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