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雅足足地睡了三天三夜,期间除了醒来之后吃过一点儿稀粥,和上官玉成说过短短的几句话。
上官玉成就这么不眠不休衣不解带地守了她三天三夜。
等古若雅睡够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深夜里。
她睁开了眼睛,觉得这次浑身轻松了许多,不复上次那么沉重。
她四处打量了一眼,才知道自己依然睡在帅帐里。
四角的矮几上点着牛油蜡烛,照得里头明亮如昼。
自己睡得是上官玉成先前用的床榻,上面本来没有帐幔的,也许是觉得她是个女子,竟然也挂上了雪白的轻纱样的帐幔。
古若雅除了脑子睡得有些昏沉,身子倒还好,她翻了翻身,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转过身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上官玉成正趴在她身后。那个圆滚滚的东西不是他的头是什么?
古若雅顿觉心里一阵温暖,又有些心疼。
她这几日总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上官玉成是不是一直在自己身边守着的?
她不敢再乱翻动了,生怕自己吵醒了这个好不容易熟睡的人!
见他身上还是那件在丛林里穿着的破破烂烂的衣衫,古若雅的鼻头一酸,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这个男人,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了!
好在,他们终于团圆了。
她一边无声地流泪,一边欣慰地笑着,内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动静吵醒上官玉成,还是他睡醒了。就在古若雅正暗暗流泪的时候,上官玉成猛地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睡梦中的怔忡。
他抬头的一瞬间,就直直地盯着古若雅看,当发现她睁着眼睛默默地流泪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忙抱着她的身子急急地问道:“雅儿,雅儿,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
回头就朝外大声喊,“快请大夫来。”军中自然是有大夫的。
古若雅这才回过神来,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来,伸出一只白玉般细腻的手轻触他胡子拉碴的脸,“傻瓜,我醒了,别怕!”
声音就像是羽毛一样轻柔,拂得上官玉成的心熨帖地很。
他这才放下心来,嗔道:“醒了怎么也不叫我?”
古若雅心疼地摩挲着他明显凹了下去的面颊,强笑道:“我见你睡得香,不忍心叫你!”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一身月白天竺棉的中衣,干净清爽,浑身也没有什么黏腻腻的感觉。
再看他的身上,脸上的胡子青茛茛的,一双眼睛满是红丝,眼底是遮也遮不住的一大片青色。
身上更是一股汗臭味儿,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漱了。
只是这种汗臭味儿,古若雅闻着一点儿都不恶心。带着男儿气息的汗味儿,更让她稳下心来。
见他紧张地脸色煞白,她于心不忍,忙推他:“我好了,别担心。”
话音刚落,上官玉成就低了头在她脸上轻轻地摩挲着,青硬的胡茬噌得她又痒又麻。
帐篷外,响起了好几道脚步声,还有几声尖细的叫声,似乎都朝这儿奔来。
古若雅忙要推开他,却发觉自己没有多大的力气,虚弱地连抬起胳膊都很费力。
她只能着急地说道:“快起来啊,看人看见了不好。”
上官玉成这才抬起头来,对着她嘿嘿地傻笑,看得古若雅莫名地心暖。
晚晴带着军中的大夫进来了,一见古若雅正睁着眼睛看着她们,顿时惊喜不已,一下子就扑过去,跪在榻前,脸上满是泪水,哽咽着:“娘娘,您终于醒来了,可吓死奴婢了。”
高兴之余也忘了给上官玉成见礼,还是那老大夫要扎手窝脚地给上官玉成行礼,被他挥挥手免掉了。
晚晴在榻前泪流满面,还没容古若雅说句话,后头那大夫就咳嗽了一声,沉着脸不高兴地说道:“你这丫头还不赶紧让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哭着挡道呢?”
说得晚晴脸上一红,忙忙地后退了几步让开了。
这老大夫就是上次上官玉成凯旋时路过古若雅住的村口带着的那位,自打上次看过古若雅给刑天救治之后,这老大夫心心念念想着的就是如何和古若雅学上几招。
无奈他也曾偷偷地溜出去到那个小村里找过古若雅,可是那家子人都搬走了,让他无门而入,也就作罢。
后来就影影绰绰听说了王爷好似娶的就是那家子的姑娘,他心里更绝望了,人家做了王妃了,更不会和他这种下三滥的人打交道了。
抱着学到老学到死的心态的老大夫一脸痛苦了好几日,才慢慢地平复下来,没想到这一次又让他遇到了王妃。
只是今日不是往昔,换成他给王妃治病了。
晚晴见这老大夫伸出手来,忙忙地给古若雅的手腕子搭上了一块帕子。
上官玉成站在一边儿看着,也就没有让放下帐子。
老大夫有些局促不安地上前搭在古若雅的腕子上,眼睛看都不敢看古若雅的脸。
诊了一回脉,又换了另一只手也诊过了,老大夫方才回身朝上官玉成行礼:“王爷,王妃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要多休养。王妃身子底子好,腹中胎儿也很平稳!”
上官玉成这句话,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要雅儿平平安安的,什么都不是问题!
老大夫一脸微笑地说完,见上官玉成并没有多话,才有些忸忸怩怩地说道:“老朽的医术还远不如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