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日大老爷书房的书籍还没整理完,清玉请示过后,今日继续昨天没完成的活计。待到中午,暮雪等就在院里支桌子,简单摆饭菜填肚。清玉同大嫂子郑氏一起用的饭,饭后她回来时,丫鬟们也正好都吃完了。清玉仍不见缪嬷嬷回来,担心她出意外,吩咐暮雪和春白回去瞧瞧。俩丫鬟才出门没多久,就半路遇见了缪嬷嬷,于是便同她一起折回来了。
清玉观察谬嬷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问她是不是发现什么异常。
自从猫儿被大太太派来之后,清玉便一直叫人紧盯着她。猫儿若是个规矩的也罢了,清玉就当她是自己人好好教导就是。可惜,不出清玉所料,猫儿果然是大太太身边的细作,她每晚都会趁着出恭的功夫跑去大太太房里报信儿。这样的身边人清玉自不能容她,所以她让缪嬷嬷每日盯紧她,抓其罪错,方可一击即中,彻底将其打发走。
缪嬷嬷喘两口气缓缓,然后将她先前监视猫儿时所见的不差分毫的讲述给四姑娘听。“……他们钻进山石里的时候,奴婢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舒大爷跑了出来,有些慌,后来猫儿也出来,跟丢了魂儿似得,她走着走着突然又乐了,从怀里拿了块点心填肚。然后她就回去了,我担心她还有别的事,也跟着回院去,顺路到厨房吃饭了,没多大会子,正房就传来她的嚎叫,我去瞧,她正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滚儿呢。我这就跑来找姑娘拿主意,顺便问问您要不要给她请个大夫。”
秦班?戴舒?他二人突然跑到她院子内外转悠什么?清玉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说不定还很腌臜。她赶紧出门,叫上了御医姜苑和众位嬷嬷丫鬟一块回去。未免院内有什么意外状况,清玉进院前先行吩咐嬷嬷丫鬟们肃清每一间房,确认没问题了,清玉才进门。
正房内,猫儿正捂着肚子在地上难受的打滚儿。姜御医见状,忙蹲□来给她把脉,她眉头越蹙越紧,两只手指按在猫儿的手腕上一直没松开。清玉头次见姜苑把脉的时候露出这么为难的神情,看来她也没办法断定猫儿腹痛的病因。清玉立在屋中央,目光平静的扫视周围的环境,屋内的布置似乎没什么变化,然后她的目光扫向地面,最终定格在布置厅堂右侧的木椅边。
缪嬷嬷觉得异常,顺着主子的目光看去,发现了一个纸团。缪嬷嬷连忙捡起来,展开纸团看,万分惊诧的将纸条递给四姑娘。
纸条上写的内容是“日正后门见”落款为一个字“四”。任谁乍一瞅这纸条上的内容,都自觉地联想这个“四”是她。
清玉攥紧纸团,内心不可抑制的燃起怒火。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有人意图毁掉她的名节。是谁跟她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缪嬷嬷突然觉得凉飕飕的,身子好像被股子阴冷紧紧地包裹着,叫她莫名的觉得心慌瘆人。缪嬷嬷呆愣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家姑娘发火了,虽然主子没说话,还似往常那般娴静,但她现在给人的感觉完全就像个冰做的冷人。
缪嬷嬷也气,最近太不太平了,自家主子三番四次被人陷害名节,搁谁不得火?缪嬷嬷恨得牙齿打颤,咬破了唇。
“我、我这是怎么了?”猫儿突然恢复了正常,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茫然的抬头望着屋内的众人。
“猫儿,你不疼了?”姜苑皱眉看他,手指依旧按在猫儿的手腕上。
猫儿点点头,呵呵笑道:“该是我乱吃东西,坏了肚子,这会子不疼了。”猫儿说完话,收回手,不让姜苑再给她把脉。猫儿嘿嘿干笑了两声,预备起来。
清玉冷冷道:“你就跪着吧。”
“啊?”猫儿有点不太确认四姑娘说什么,反问了一声。缪嬷嬷二话不说压住了猫儿的后背,厉声责斥她跪好,不得对主子无礼。
猫儿挣扎不过缪嬷嬷,不服气的伏地低头。
姜苑不了解情况,可也明白这是四姑娘院里的事儿,她没必要掺和,识趣儿的告退了。
清玉面目冰冷,没有温度的眸子紧紧的锁住了猫儿。她一开口,语气跟冬天房梁上结的冰锥似得,冰寒而锋利。“猫儿,跟我说说,这纸条怎么回事?”
猫儿抬头见缪嬷嬷给她看得这周不平的纸条,扫了下内容,一愣,别过头去。她冷笑一声,不服气的道:“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四姑娘您干得好事儿。”
“何意?”清玉嗤笑一声,反问她。
猫儿嘲讽的仰头,底气十足的瞪着清玉:“姑娘是怕我说出去吧,所以才就叫他们看着我?不怕告诉姑娘,猫儿的胆子是吓大的,不怕你!”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清玉听她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失去了耐性,其实自己跟这种人完全没有耗下去的必要了。
“呸!”猫儿呵呵冷笑,今儿个她算是明白了,合着四姑娘之前对自己好态度全都是装出来的,她暗地里肯定早就打算着算计自己了。
“好,”清玉轻轻地笑了,示意嬷嬷拉她去柴房关起来。暮雪和春白才开门,猫儿跟疯了一般,使大劲儿甩开缪嬷嬷,像一头疯牛似得就往院外奔。
“快抓住她!”
猫儿听见身后人喊这句话时,脚底生风,奔的更快了,她疯一般的朝大太太院里跑。
当大太太听了猫儿的汇报,起先有几分疑虑,因见猫儿确实委屈至极,自是相信她培养出来的亲信。大太太气得拍桌子,劲儿狠的以至于拍红了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