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凌晨时从佛萨饭店出来,回了宾馆,我喝得有点多,本以为香槟不碍事,没想到我酒量实在差得惊人,昏昏沉沉中感觉到白璟南将我抱下车,然后一直在漂移,最后落在了柔软的床上。
我攥着床单,吃力的睁开眼,他的声音在光影深处晃动,然后进了一扇门,不久又走出来,他拿着湿热的毛巾轻轻给我擦着脸和手,慢慢的划过脖颈、胸口,我的衣服被褪下去,他很有耐心的擦了我的身体,然后将被子盖上,才起身进了浴室。
我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莫名觉得很安心,这二十年我活得似乎很平淡,没有什么乐趣,从我清楚记事起,父母就不在了,我跟着桂婶相依为命,十六岁之前,白璟南经常陪着我,春夏秋冬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在秋千上荡着,他在飘落的槐花下为我推着,那样的时光,静止在斑驳的记忆里,每一下都像是精心描摹般明媚。
之后的几年,我过得更是无味,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到了这两年,几乎一年才来住几天,也和我话极少,总在刻意逃避什么,我现在想起来,终于明白了不少,他逃避的也是渐渐变了味道的感情。
水声在许久之后止住了,门推开,他高大的人影晃动着,慢慢靠近,然后躺下来,我眯着眼去看他,他似乎笑了一下,“装睡。”
我哈哈的喷出来,他佯装厌恶的抹了抹我的唇角,“都是口水。”
我依偎过去,脑袋死死的往他怀里扎,他许是觉得痒,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搂着我。
这一夜,我睡得极沉,仿佛这么多年都没有睡好过,这一晚如数补了回来。
早晨醒时,他又不在了,我知道他作息很规律,无论前一夜睡得多晚,次日天明也都要跑完了步坐在沙发上喝不加糖的黑咖啡,那滋味儿我只是闻了闻就反胃,像鸟屎,还那么苦,苦得我眼前发黑,他却喝得那般津津有味,我问过他,你是不是和正常人的构造不一样,他就点着我鼻子,“我也是饮食男女。”
那时不懂这意思,现在回味,大抵明白了,饮食男女,也有七情六欲。
我洗漱完毕从浴室里出来,他竟又回到房里了,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尾,拿着一杯热牛奶,我眼前一沉,“不要。”
他看着我,伸开双臂朝着我唤了一声,“过来。”
我嘟着嘴慢吞吞移过去,坐在他腿上,他的手臂像铁一样箍在我腰间,连动一下都费劲。
“张嘴。”
我看着他那一脸严肃,知道不喝也躲不过去,只好憋了一口气,直接灌下,他满意的笑了笑,指尖将我嘴角残留的奶渍抹去,“这样不听话,谁能娶你。”
“自然有人。”
他好笑的看着我,“谁。”
我扁了扁嘴,“有的是,你去椿城喊一嗓子,大批的男人都来排队,我有得挑。”
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我给你学校的老师打了电话,她说有几个男生喜欢你,而且追得很厉害,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讶异,“老师说的?”
他嗯了一声,深眸盯着我,一动不动。
“可能吧,我平常没仔细留意,我又不喜欢,他们怎么样碍我什么事。”
他冷哼一声,“这样最好。”
“你吃醋?”
我眨巴着眼睛靠近他,近在咫尺的距离,我连他脸上的胡茬都能数清楚有多少根。
“徐恋恋,你话太多。”
敲门声忽然传来,很闷。
“进。”
白璟南话音刚落,闫东神色凝重的走进来,把一份报纸递给他,“白总,您看一下。”
白璟南接过去,浓眉顷刻间微锁起来,闫东看了我一眼,“我已经打电话到这家报社,但是对方不接,大概知道我们这边会出动一切资源镇压这个新闻,所以打给对方都没有人回应,另外。”
闫东又拿出来手机,点开,“新闻版面都有,我给新加坡那边打了电话,总公司那边也都看到了,影响似乎很大。”
白璟南眉毛拧得更深了,我抻着脖子拿来看,顿时愣住了,报纸上的照片是我偎在白璟南怀里,他搂着我,我脸上挂着泪痕,我仔细回忆,恰好是昨天晚宴我们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一侧总有闪光,却根本没想到竟然被不怀好意的人拍下来了。
我看着他,“你明知道你这样的身份,所有人都虎视眈眈,你为什么不推开我?还把我带去?”
他同样看着我,“你怕了。”
我咬着嘴唇,恨极了他这副波澜不惊的面相。
“我怕,怕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我怕你会因为和我的这些照片名誉尽毁!”
他笑着摇头,“这个我会解决。”
他将报纸递给闫东,“去报社找,三天之内,务必给我压下来,另外,打电话到椿城那边,所有报纸,凡是刊登了这些照片的,都禁止发行,不可以让白家的人看到。”
“是。”
闫东转身走了,关上门的霎那我控制不住的抓着白璟南的手,恶狠狠的咬下去,他没有抽开,只是任由我咬,我泄了气,我根本狠不下心用力,我松开他,眼圈红了。
“我早该知道,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你带我来深圳,许是从登机那一刻,就被人盯上了。”
他蹙眉听我说完,然后把我拉过去,“不要妄自菲薄。”
“我很怕。”
我抬眸看着他,“我怕你出事。”
他沉吟片刻,“不会。”
我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