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许照临在一起的第六天,我突然发现,我很害怕单独和他相处,尤其是晚上,他的心思我清楚,而我也已经答应了他,好像恋人之间,做一些亲密的事再正常不过,我没办法找个让彼此都不觉得尴尬的理由拒绝他,与其在一起的时候觉得难堪,不如干脆避免,我不肯邀请他上楼坐坐,自然他也不会冒失的提出来,我感觉得到,许照临对我,很尊重很迁就,他似乎怕我会反悔,所以每当我脸色沉下来,他都会立刻转个话题,或者主动认错,分明和他没关系,他都毫不犹豫的揽过去,我和毛佳说了这件事,她都会以一种特别羡慕的口吻对我说,男人能让到这个地步,只是因为太珍惜了。
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到底他爱我什么,大抵就是千帆过尽之后,那种很渴望有个家安定下来的意愿,而恰好我比他认识的那些女人都更能给他这样安宁的感觉,于是我也愿意相信,我们都是彼此对的时间里,那个对的人。
但是人生是个错,一个很可笑的错,我们总是心心念念着那个错误的人,错误的孽缘,于是都说,人就是一个矛盾的动物,天生喜欢犯贱,贱给不在乎自己的人看,还甘之如饴。
我低着头,一路沉默的站在楼道外面,声控灯在下一刻亮了,我抬起头,一侧的转弯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前面的灯忽而一亮,刺目的光线逼得我眼睛一眯,再睁开时,已经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朝我走过来,步伐稳健,但我隐约觉得,他似乎带着一些怒气。
“闫东?”
我看清了来人是谁,有些发愣,白璟南显然不在那辆车上,而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以他的骄傲,想必也不会这样卑微的出现,还带着旁人,闫东极少单独来见我,一是为了避嫌,二是他本身跟着白璟南,是他的左右手,很多事都是他代替白璟南出面,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据说连吃饭的时间,都是能省则省了,他会在这个时间出现,显然发生了些大事,我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心间莫名觉得很苦涩。
我迎上闫东的目光,“他让你来的?”
闫东站定,距离我大约有三米远,“不是,我自己。”
我愣了愣,“你想告诉我,莫姿葉怀孕了,可我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和白璟南,针对这件事,早就通过话。”
闫东的眉头蹙得很深,“徐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咬着嘴唇,那种被欺骗的委屈感再次袭了上来,“不知道!”
我愤恨的跺了一下脚,再懒得搭理闫东,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全拿我当了傻子,我才不要陪他们假惺惺的演戏,我转身要进楼道,闫东忽然在我身后喊了一嗓子,“徐小姐你知道白总现在在哪里么。”
我步子一顿,脑海中飞快掠过我想象的画面,他捧着一本母婴书,笑脸盈盈的站在床头,满脸温柔的看着莫姿葉,和她一同设想孩子生下的场面,我不由得拳头攥得紧紧的,语气也多了几分我没有察觉到的酸涩,“他在哪里?我不知道,你和他寸步不离,还能不清楚。当然是感受着他老来得子的喜悦了!”
我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撒气,其实白璟南才三十四岁,这个年纪,倒是算不得老来得子,但我故意恶心他,想来闫东来这里,也是经他授意的,不然他不会轻举妄动,回去之后让他把话学给白璟南听。
闫东似乎轻笑了一声,我转身看着他,最厌烦他此时脸上那抹无奈和苦笑,好像我错怪了谁似的,我气得将包扔过去,狠狠砸在闫东的胸口,他竟没有躲开,而是直接任由被砸中。
“亏我从前还喊你一声大闫助理,原来你也是这么龌龊的人!我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我都跟了许照临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非让我做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才罢休是么,在你们眼里,我到底又算什么?玩儿腻了才能扔的物件,现在没有腻,我就没资格选择自己的生活么?逼我到这里,恨不得亲眼让我去瞧瞧他们怎样琴瑟和鸣,这样对我公平么!”
“难道徐小姐对白总就公平么?”
闫东忽然质问了我一句,我当时脑子一断,竟无以反驳。
闫东苦笑着摇头,接下来的每句话,都像是炸弹般敲击在我心上,“白总这段时间过度劳累,导致肺炎发烧,引发了一系列感染疾病,胃部和肝部都出了问题,正在救治,现在已经住进了第一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想来徐小姐跟在许总身边,对商场的尔虞我诈也有所耳闻,曾经眼巴巴恨不得攀上白总的几个老板,如今不知因为什么联手对付公司,导致许多上市产品受到了同类商品的价格打压,纷纷被迫下架,而白总因为身体不堪重负,也倒下了,徐小姐,白总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觉得对你有愧,但这所谓的愧疚,却不是你想的那些,而是他没办法跟你将误会解释清楚,但你这样不闻不问,也的确让人寒心。”
闫东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来一段视频播放带,并没有递给我,而是自己拿在手中摸了摸,“这是关于那个酒吧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录像带,也可以解释清楚,到底孩子和白总有没有关系。”
我愣了一下,望着他手中的带子,“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什么叫孩子和白总没有关系?”
我才发现我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轻细的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闫东叹了口气,沉重得点了点头,“其实夫人怀的孩子,不是